“轰隆隆......”/p
刀削般的山体在巨大的撞击裂开了道道宽余尺许的缝隙,蝰蛇般的绽裂纹路从撞击之处延伸下来,整座山似是要塌了一般,剧烈的晃动着,四分五裂的山体巨石从天而降,顷刻之间,地动山摇。/p
云逸站在原地,静若磐石,甚至连手指头也没有动过,呼啸的落石竟被他鼓起的护体真元弹开,翻转着飞出数丈开外。众怒鲛人也远远看着云逸毫发无损般立于巨峰之下,震惊不已。/p
其实此刻的云逸是有苦难言,不知为何,自从邪帝高阳打通任督二脉以来,每次运行真元,便有一些滞涩之感,起初云逸却也不甚在意,近来几日却越发的明显。刚刚云逸适才在失神之时,强行运气,致使真元逆流,此番将云逸体内的真元已然混乱,经脉中的真元竟迅速的向丹田汇聚,溪流融海般愈来愈大,他的整个人燃烧般变得通红。/p
这正是噬日天魔大法自爆前的征兆!/p
轰!/p
巨峰终于轰然倒塌,高余百丈的石山瞬间土崩瓦解,无数的碎石从山上铺天盖地而来。云逸却依然呆若木鸡,眼看便要被这千斤的山石埋在当中。/p
正在此时,从远处飞来了一个婀娜的身影,迅若狡兔,几个起落,便已能看的清面目。来人黑发飞舞,柳眉似月,如秋水般杏目脉脉含情,绯色的衣裙更显身形绰约,却不正是那日与云逸一同失踪的烟铭。只见她在半空中的身形轻扭,一根细细的藤条从右手探出,迅速揽住云逸的腰身,向前拉去。云逸此刻体内巨涨无比,毫无举手之力,轻飘飘的身子被烟铭半空中接住,一个转身,便又向山体外围纵去。/p
间不容发的瞬息,两人已跃出数丈,身后山体倒塌所卷起的滚滚烟尘,迅速将天地淹没,整个山谷都震颤起来,云逸二人也消失在了这茫茫之中。/p
“快!散开,莫要让那恶徒逃走!”一名怒鲛人顶着滚滚烟尘在轰隆中大喝道。怒鲛人眼见云逸杀了统领,本就愿他被活埋在山脚之下,不料却有人多事将他救出,自然再也不敢怠慢,迅速散开,在烟尘中极力搜索。可这四周灰蒙蒙一片,那里还有半个人影?/p
“咚咚咚”/p
战鼓声声,旌旗猎猎。/p
山谷的入口处,忽的飞来了一只巨大的乌鸦,双翅展开,黑沉沉的将天上红云的异彩也遮掩了,低低的贴着地面迅速袭来。近了这才看的分明,那根本不是乌鸦,而是一支身着黑鳞甲的劲旅,刀戟鲜明,列成雁阵在向前推进。/p
怒鲛人的弄潮儿大军终于在正午之前开到。听到鼓声,那十几名怒鲛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向那支劲旅投去。/p
“那放走神兽的人何在?”断喝升起,弄潮儿大军哗的裂了开来,一人从阵中分出,素白的鳞甲裹住精赤上身,与众黑鳞鲛人截然不同,身下着一条月白的皮水靠,额头之上隐现龙角,面容却与人类无异,目似朗星,衬托着整个人俊逸绝尘,此人面容虽俊美,却无形中透出肃杀威严之气。正是东海统领弄潮儿的七皇子飞龙将军白翰。/p
自海陵王白炎杀了黑鳞皇称帝后数千年来,东海怒鲛人便一直被白氏统治。白氏乃是龙族后裔,他们体内流淌着高贵的白龙之血,所以肤色鳞甲皆与寻常的黑鳞鲛人大不相同。如今的东海皇帝白俊虽称不上明君,却也休养生息,与周边沿岸渔民止争易市,怒鲛人安于本分,东海也尚算太平。/p
白翰乍看不见了这是十几人的统领,略微一愣,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万统领安在?”/p
“万统领.....他......阵亡了!”一名弄潮儿越队而出,战战兢兢道。/p
“废物,一群废物!”白翰闻言大怒,眼中寒光四射,抬手一挥喝道“来人,将这群废物拖出去斩了,以震军心!”白翰为人最是赏罚分明,此番己方十几人围攻一人,不但无功而返,反而折了一名统领,此事若是传出,岂不辱没了弄潮儿的威名。/p
“将军!”那几人大惊失色,忙跪下求情,“那贼人端的厉害非常,万统领被他拿住,绞成了碎屑,连渣也没有留下......”/p
白翰的神情骤变,天下竟有如此残忍的杀人方式,简直闻所未闻,不禁骇然。“那贼人现在何处?”/p
“我几人本已将他拖住,适才却被同党救走,但这鄂谷乃是封闭之地,只有这东面一处出口,想是他还尚未逃出。”/p
“还有同党?这厮能放走神兽,也绝非等闲之辈,你几人将他留在此处,尚算有些功劳,也罢,且容你几人戴罪立功。”白翰看了看烟尘漫天的山谷,面容微动,忽的喝道“龙威!”/p
“在!”一名身材健硕的怒鲛汉子分众而出,浑身肌肉虬然,身背长戟,精神丰硕,“将军有何吩咐?”/p
白翰一指那几名跪在地上不住顿首的怒鲛人,喝令道“你带本部勇士随他们前去搜查,以炽火流鸦为号,我且要看看这人莫非有三头六臂不成?”/p
白翰不明白为何云逸会如此重要,今晨蓬莱山的浱于子去过东海龙宫,便是来要此人。东海与蓬莱山向来无瓜葛,此番浱于子却强行要人,态度十分强硬,声言若是不放人,便绝不善罢甘休。白翰却丝毫不以为意,弄潮儿从来就是无所畏惧的,飞龙将军白翰不怕东海父皇,不怕大新朝,更不怕他浱于子!/p
弄潮儿的一杆大旗在白翰身后竖起,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就在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