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蒋雨亭和张孟球诚惶诚恐地叩首。
“起来吧。”康师傅说着站起身来,回头又对我小声叮嘱了几句,“朕有事,要先走。你呀,给朕老实一些。朕把魏珠留在这儿,你想耍什么花样的时候,最好先想想朕的戒尺和家法。”
“唉呀,皇阿玛,您就放心吧!我保证认认真真地学,敬这两位师傅跟敬顾师傅和张师傅一样!”我半撒娇地保证着。
“你这丫头!”康师傅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随后摆驾回了南书房。
康师傅一走,小书房里瞬间静谧地极其诡异。书房门口,康师傅留下的“监工”魏珠无声无息恭敬地立着;书案边,张孟球,蒋雨亭恭立着打量着我,那眼神透露出其实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却并没张口。我很理解张孟球和蒋雨亭所受到的震动,但是,康师傅才刚撂下了话,也不能他老人家刚走咱就开始聊天吧,这样魏珠回去也不好交代。
于是我便先端了“公主学生”的架子,让张,蒋二人开始上课,待《诗经》和《孝经衍义》各讲了一章,我将两章内容各念了一百二十遍后,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魏珠在门口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肯定累啊,我便让秦忠秦义领了他去偏殿喝喝茶,稍作歇息,他也乐呵呵地跟着去了。
“眼线”一走,说话就方便了。让小穗泡了三盏茶,门一关,我就跟张孟球和蒋雨亭开起了“茶聊会”。然而,室内的气氛终究是跟先前不一样了,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一种压抑和酸涩。张孟球和蒋雨亭二人谁都没说话,两人欠着身子在椅子上坐着,浑身上下透着小心翼翼和不自在。
“张大哥,蒋大哥,先前我向两位隐瞒了身份,实出无奈,还请见谅。”还是我先张口,尽量将语气放得轻松,仍然像先前那样称呼他们,希望能让气氛有所改变,虽然我知道这或许又已变成了一种奢望。
“臣岂敢!”蒋雨亭和张孟球立马起身低头拱手。
“坐下,坐下!”我急忙招呼着。“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现在这儿又没外人,不要这么多礼!”
“谢大公主!”二人又一拱手,挨着椅子的边沿坐了。
见此情形,我唯有心中暗自叹气。与这二位的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蒋大哥,张大哥,我的朋友其实并不多,能够有幸结识你们二位和玉娟嫂,实乃我此生一大幸事。我很珍惜与你们几位之间的友情,请你们不要因为我的身份,而就此抛弃我这个朋友,行吗?”我恳切地望着蒋雨亭和张孟球的眼睛道。
“大公主……”蒋雨亭有些为难地望着我。
“怎么……不行是不是?”虽然已经料到了结局,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地伤心,泪水随即涌上了眼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不是,不是……”许是见我一哭,张孟球和蒋雨亭都有些手忙脚乱了。
我干脆表现得再伤心点儿,边哭边道:“呜……还说不是,刚才你们的眼神都告诉我了,我……我做你们的朋友不够格……呜……”
“大公主,我们……哦,臣等绝无此意!”蒋雨亭辩解道。
“是是是,臣绝无轻慢大公主之意。”张孟球也跟着申辩。
“呜……你们听听你们说的话,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听着他们的称呼,我的心就凉飕飕的,太生分了。“一口一个臣的,分明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呜……”
两人闻言,怔了一怔,互看了一眼后,蒋雨亭终于张口道:“大公主,您快别哭了,像你这样,这样正直善良的姑娘,天下少有,只要你不嫌弃臣……我们身份低微,我们怎舍得放弃你这样的朋友呢?”
“你们说的是……是真的?”我抹了把泪,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这友情还能保持下来。
“嗯,真的。”张孟球很认真地点点头。“别的不说,单是你曾帮了我们那么多忙,我们若就此不认你这个朋友,岂不是忘恩负义?”
“嘿——”我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道,“你们可要说话算话啊!”
张孟球和蒋雨亭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大哥,蒋大哥,你们快坐,品品我这儿的茶如何?”我笑呵呵地招呼着他们,心中说不出的开心。
二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频频点头。默了一会儿,蒋雨亭叹息道:“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竟然是金枝玉叶!我跟拙荆真是有眼无珠啊!”
“细细想来,当初你在苏州借人给一鸣,帮着打退那些个恶棍时,我就该想到你不是一般人呐!”张孟球微皱了眉头,边回忆边道,“一鸣还说你的那六个保镖全是一流的高手,却原来都是大内侍卫!嗨!都是我太笨……”张孟球说着自嘲地摇了摇头。“……哦,还有先前……”
“好啦,张大哥,过去的老皇历就别再翻了!”我笑着打断张孟球继续“翻旧帐”。
“晨曦……哦,不,大公主……”蒋雨亭似乎想起了什么想问我,却一时称呼混乱。
“在人前你们唤我大公主,那是没办法,但私下没人的时候,我还是先前的晨曦。”我如是解释,只是希望能尽量保持原状,拒心中明白,这事儿是“无可奈何花落去”,虽然我强留了这段友谊,但究竟能保存多久,是个很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