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们逍遥自在呢?”福全正色道,“今日你皇阿玛已下旨,责成擅入军营的韵珠和银花在家思过三个月,不得外出一步,并严令今后无论何人都不得擅入军营,违令者斩首示众。怎么样?这下觉得气出了吗?”
禁足三个月?等这个禁足令失效了,估计班第他们也开拔奔赴前线了!班第和韵珠是再也见不着了!这是化解危机于无形啊c吧,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想到此,我朝福全勉强牵了一下嘴角道:“也还行吧,就是没让他们尝到板子的味道,有那么一点儿可惜。”
“小丫头,得寸进尺了还!”福全轻笑一声道,“来,跟二伯说说,你这回为何会受皮肉之苦啊?”
我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出门儿没跟皇阿玛说吗?”
“说得倒轻巧啊,”福全一脸的无奈,“你出门儿带上侍卫了吗?”
“没……没有……” 我避开了福全的目光。
“你是不是骗你皇阿奶说自个儿在睡觉呢?”
“嗯……”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瞧瞧,”福全掰着手指头,“擅自出宫,不带侍卫,还撒谎。这就三条了。除了这些,你还在前锋营打了班第吧?”
“您怎么……知道?”我讶然,打人这一节我跟他们哭诉的时候明明都省略了。
“我怎么知道,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恐怕这会儿连科尔沁都知道了!”
“不是吧?”我有些错愕。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什么‘不是吧’?” 福全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问,“禧儿,你可知班第是谁?”。
“啊?”我又愣了,这是什么怪问题?“班第……不就是……班第吗?他是我丈夫啊。”
“不错,”福全点点头,“班第是你丈夫,可也别忘了,他还是科尔沁战功赫赫的台吉,他的背后有科尔沁十旗铁骑!他在这儿被咱们大清的公主打了,科尔沁能答应吗?反过来说,倘若,你被班第打了,咱们也决计不能善罢甘休的,你说是不是?”
是吗?我默然,想到那天康师傅下的谕旨——“大公主系已出嫁之人,凡进内必须告知总管奏明方可放进”,心中猛然顶上来一根刺,反问:“会吗?皇阿玛说我是‘已出嫁’之人,以后连进宫都得‘奏明总管’才能进了!这不就是宣告我是‘泼出去的水’吗?他还会在意我有没有被人打啊?”
“傻丫头!他当然在意!那些谕旨都是下给别人看的!你可是你皇阿玛在手心儿里捧大的,他要真舍得把你‘泼出去’,还能千方百计把班第召到京城来?”说到这儿,福全长叹了口气,“禧儿,你现在成家了,也该学着体谅体谅你皇阿玛的苦心了!你当你皇阿玛打你,他不心疼吗?疼!疼得很!可他不得不狠下心来给你一个教训!你这丫头,胆儿也忒大了!这么乱的时局,你居然敢出门不带侍卫,万一跟上回一样莫名失踪可怎么办?还有,别看现在举国上下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北面的噶尔丹更是来势汹汹,这种时候,你却跑到前锋营去胡闹,还打了班第,倘若有心人借此挑拨科尔沁与大清的关系,科尔沁不再支持大清,其他蒙古各部也会群起效仿,到时候,大清的情势将十分危急,你明白吗?”
听了福全的分析,我一时失神。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与班第之间可以像民间的小夫妻一样“床头打架,床尾和”,却没料到,这背后居然担着如此重大的干系!
“禧儿啊,”福全望着我,抚了抚我的脸庞,慈祥道,“为了把你留在身边,你皇阿玛可谓费尽了心思,咱们都有目共睹。班第他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再者,你毕竟是一国公主,在人前你代表的就是你皇阿玛,是咱们大清!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记住咯,今后,你跟班第吵架也好,打架也罢,一定要关起门来,万不可再在人前!”
“我知道了,二伯。”我应了一声,心中却蓦然升起些许异样的感觉。
头一次觉得“公主”二字的份量是如此沉重,我都有点儿负担不起了。多少人因我享着固lún_gōng主的福利而羡慕嫉妒恨,可又有多少人明白,我这个公主当得有多么的不自由。想到这儿,我的眼前不觉又模糊起来。
“禧儿啊……”福全掏出帕子替我掩去泪水,喟叹一声,“生在帝王家,这都是没法子的事儿!你皇阿玛是如此,咱们这些叔叔伯伯们也是一样,对于你,咱们只能尽量设法让你活得快活些,自在些。”
“二伯,”我接过帕子揩了揩眼泪,“你说的我都明白……以后,以后我不再任性了。”
“这才乖,赶快乖乖地把药抹上,好得快些,别让你皇阿玛和长辈们担心。”福全说完,就把盈春叫进来,自己则站起身来,打算退到外面去。
“等一下,二伯!” 我忙拉祝全的衣角,
“怎么了?”福全微微皱眉道,“不是刚刚才说过不再任性的吗?”
“不是啦!”我朝盈春一挥手,示意她先出去,而才后对福全道,“二伯,您放心,药我肯定会抹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我就知道……唉,”福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什么事儿,说吧,看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