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苏祁若的额头蜿蜒而下,苏祁若痴痴的盯着手上的血迹,感觉这伤这血不是来自于额头,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像一柄尖刀剜在她的心上,将她的心伤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苏祁若笑了,她嘲笑自己的愚蠢、幼稚以及一厢情愿。陆可是自己的敌人,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灵源的魔族,既然受了缚灵咒的影响又怎么样?他的心底还是最渴望吃掉自己的灵源,而自己却因为缚灵咒的存在、朝夕相处又共同御敌的日子而对他产生了感情,并且天真的认为已经与他成为了朋友。
猫能和老鼠成为朋友吗?不能。明明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竟然不懂,自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傻的傻瓜!
刺目的红色刺痛了苏祁若的双目,更刺痛了她的心,这一切又能怪谁呢?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无知和自以为是付出代价的,不过,还好,只是付出灵源而已,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呢?
苏祁若绝望的垂下头,她的脸上除了血,还有别的液体滑落,她强忍着放声痛哭的想法,不停的对自己说,还好是陆可,如果是陆可就让他拿去吧,毕竟他救过自己好多次,就算是救命的报酬吧,其实也没什么。
“苏祁若!”陆可硬扳着苏祁若的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当陆可看到苏祁若满脸的绝望和痛苦以及她脸上的泪痕时,陆可的心莫名的一痛,像一条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心上,让他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想轻轻拂去苏祁若脸上的泪痕。
不,在这种时刻自己不能乱!陆可稳了稳心神,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苏祁若。现在最关键的是将猰貐除掉,否则再拖下去,自己和苏祁若都会死!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除掉猰貐,自己已经断了蝎尾。自己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灵力在流失,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无论用任何方法都可以。但绝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这个方法,已经没有办法了,即便是自毁的方法又怎么样?只要活下去,一切都有转机!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苏祁若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是这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为什么自己已经如此狼狈不堪了,陆可依然不肯放过自己。灵源。想要就拿去好了,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为什么还要审视狼狈的自己?
苏祁若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笃定陆可是要自己更难堪。可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陆可竟然和自己一样,额头上的鲜血已经流淌了满脸,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苏祁若,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陆可的额头猛地贴上了苏祁若流血的额头,双手死死按住苏祁若的脑袋,让她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鲜血,在两个人的额头交融。如两个人的命运一般,自相遇的一刻起就彼此牵绊着再也没有分开。
“今以吾之血与汝结为血契,汝之所痛,吾必受之;汝之所愿,吾必从之;汝之所恨,吾必仇之,生生世世不弃不离。”
苏祁若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陆可的誓言,一字字一句句惊的苏祁若茫然不知所措,她根本不明白两个人会因这血契发生些什么,但是,那句生生世世不弃不离却坚实的扎在了她的心里,生生世世不弃不离,就是说,两个人要在一起,永远吗?
血契,血契,苏祁若恍然间忆起,她的传承里也有个血契,血契是一生中只可以缔结一次的契约,同生共死的契约,为什么?为什么陆可要和自己缔结血契?
力量又回来了!
在与苏祁若缔结血契后的刹那,陆可犹如置身在灵力之海,滔滔不绝的灵力瞬间袭遍四肢百骸,让他舒泰的想要大喝一声,被猰貐截断的蝎尾也一瞬间焕然重生。力量更胜以往,比吸食了千百个灵源还要精纯的灵力充盈在身体内部,让陆可迫不及待的袭向猰貐,他要报断尾之仇!
“我要你们生不如死!吼——” 猰貐虽断了陆可的蝎尾,让陆可身负重伤,但陆可蝎尾上的剧毒也射入了猰貐的双目,让猰貐的眼睛疼痛如百针刺目。猰貐运转灵力于双目,良久才去除了疼痛,但视力依然受到了影响,眼前只剩一片血红,满目都是朦胧的影子。
恨,充斥了猰貐的内心,原本打算将猎物立即解决,如今双目的疼痛让猰貐改变了初衷,它要狠狠的折磨猎物,让猎物所受的痛远胜过自己百倍、千倍!它要听到猎物撕心裂肺的哭喊、嚎叫、哀求,然后再一点点的将猎物吞入腹中。
“轰——轰——”陆可和猰貐在空中交手,他们两个都带着强烈的恨意在战斗,每个人都不想将对手迅速解决,都要将对方打伤后狠狠折磨一番才肯罢休,否则难泄心头之恨。
苏祁若呆坐在地上,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甚至连一丝皮肤破损的痕迹也没有。苏祁若摸了摸脸颊,不只是血迹连泪痕也消失不见,这……难道自己刚才与陆可缔结血契是幻觉吗?
不,不是幻觉,苏祁若清楚的感觉到浑身的灵力在飞速的流失,但令她倍感奇怪的是,身体却没有丝毫的不舒服,灵力流失的感觉更像是自己在施展灵力,为什么会这样呢?
苏祁若转头注视着在空中与猰貐战斗的陆可,原本根本看不清陆可的动作,现在竟然能够依稀的分辨出一些影子,甚至在陆可每次施展灵力攻击的时候,苏祁若能清楚的看到浮现在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