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的身体在消融。
她的身体犹如落入掌心的雪花,任你如何呵护也避免不了被融化的悲剧。青年守护在雪神身边,眼睁睁的看着雪神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消融,却又无能为力。他不明白雪神为什么会这样,即便她被上界诸神驱逐,她仍旧是神体,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融呢?
青年想不明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雪神身上不断的加持法阵,尽管效果不大,但好在还是能够拖延一点儿时间,这短暂的时间或许可以让自己找到救治雪神的方法。
“或许,她本是以雪为躯,失去了神力,自然会消融。”青年身旁一个妙龄女子轻声开口,小心的猜测着。
“可她是上界上神,应四时而生,就算被剥夺神力也不会消失的。”青年不甘愿的反驳着,尽管言之凿凿,可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忧虑和害怕。
“应四时而生……”女子轻声重复着,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斟酌开口道,“魔族中也有在特定时令才出现的魔物,难道雪神也变成了这样?”
“这……也许……”青年不知道神族是否也同魔族一样,但最起码这是一个能够让人暂时安心的答案。
“你若还担心,不如将她运往苍山山巅,那里积雪常年不融,如果她真是应四时而生,在极寒之地肯定不会消融。”
“也好!”一想到解决的办法,青年也不再犹豫。立即开始收拾上山的物品。
“这就走?”眼见着青年忙碌的身影,女子惊讶的追问着。
“对。”青年的动作不停,随口回应着。
“念秋,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你这样惦记她。我可是要吃醋的!”女子不满的嗔怪着。
听女子这样说,佟念秋不得不停下身,蹙眉打量着女子,无奈的提醒着,“母亲,您不要总是说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叫人家母亲,把人家都叫老了!乖,叫人家秋秋。”
“母亲!”佟念秋轻喝着,不由得将眉头蹙的更深了。面对调皮的母亲。佟念秋反倒觉得自己更像是面对着一个小妹妹。偶尔不得不以严厉的态度来劝诫,“就算母亲再年轻、再不喜欢,母亲就是母亲。怎么可以直呼名讳!”
见儿子动怒,秋秋也觉得自己玩的有些过了,转而认真的说道,“念秋,这女人一见你就惦记着要杀你,万一她醒来,你想好怎么面对了吗?”
佟念秋垂下眼睑,这确实是一个令自己头疼的问题,自己的确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但他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母亲。“还没有,总之,先救她。”
“唉……”秋秋听了这话心下一沉,这世上怎么又多了一个痴情种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秋秋狠心建议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她减轻情伤之痛,也可以让她消了杀你的执念,只是,这办法会极大的消耗受者的心神,要许久才能恢复。”
“这……”
“你难道想看着她这样痛苦下去?又不是不能恢复,怕什么?”知道自己的儿子心疼雪神,秋秋立即拿话阻了他,劝慰道,“长痛不如短痛,她这个样子难道你还能时时守着她?若是她哪日一发疯去了上界或是魔界,那不是去送死?你忍心?”
秋秋的话句句如刀直戳佟念秋的软肋,雪神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这样,佟念秋松口道,“母亲,就照您说的办吧,只是,千万不可真伤了她。”
“放心!”秋秋松了一口气,炫耀道,“我这术法叫分神术,是魔族秘术,能将人的恶念和执念剥离出去,只留下善念,你就安心吧!保准还你一个原来的雪神!”
苏祁若迷惑的注视着小男孩儿,插话道,“这分神术是不是出问题了?还是说你本来是女孩儿?”
小男孩儿遗憾的摇摇头,“分神术没有出问题,只是神族的身体情况异于常人,因此才出现了如今的意外。”
“唉呀……”苏祁若感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当初救你们并将善恶分离的青年岂不是很可怜?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那么好心的救你们呢?”
“他是上元灯节,卖灯笼的小哥儿。”
“他也是魔族?”
“他是人魔混血,因此寿命也没有魔族长久,他去世之后,恶念和执念失去了控制才经常出来骗人害人。”小男孩儿惋惜的说道。
“唉,多情自古空余恨,想不到他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救回心爱的人。”苏祁若的情绪也被雪神坎坷的遭遇所影响,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再望向小男孩儿时,眼内也多了一丝惋惜和同情,“难道一点儿救治的方法也没有吗?”
“救治?”小男孩儿叹息道,“若是有救治的方法,在千万载前或许有用,现在,即便有也晚了,执念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深入人心,连我的记忆也受到了影响,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会彻底忘记以前的事情,完全沦为雪妖。”
“我有点儿不明白,”苏祁若疑惑的继续问道,“当初水神愿意给雪神孕育子嗣的丹药,为什么不继续帮助雪神呢?如果当初水神愿意帮助她,也没有后来的神魔之战,更不会发生雪神被驱逐的悲剧。”
“我也不知道。”小男孩儿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这个问题,他苦思冥想了千万载却什么头绪也没有;他甚至不只一次产生追问水神的念头,他真的很想问问水神,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说清楚就离开了,如果当初她愿意说清楚,所有的悲剧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