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将近半年多的治疗后,乐乐最终也没有经得起病魔的折磨,在幼小的年纪终于撒手人寰,离开了这个刚来不久的世界。/p
乐乐的去世,对于木槿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毁灭性的打击。她唯一的希望破灭了。紧接着,木槿大病一场。/p
宝莱在将乐乐的骨灰抱走的那一刹那,木槿原本是要随着宝莱一起回山东老家去的。无奈,宝莱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木槿一起回去,当面决绝地拒绝了她。这使木槿极度伤感,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的好生难受。/p
木槿也曾想过,就把乐乐留在自己身边,找一处僻静的山林暂时安放他那幼小的魂灵。宝莱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最后,郑少卿出面,经过和苗冉冉、宝莱再三商议,决定同意宝莱的意见,还是把可怜的乐乐送回老家安葬。/p
宝莱就是在这种极度伤感的心境下强忍着失去儿子的巨大痛楚登上北去的列车的。/p
按照北方的风俗,地处鲁中山区的宝莱家还是遵循当地的习俗安葬了乐乐。/p
下葬那天,乐乐的叔叔、婶子以及宝莱的所有能来的亲戚闻听后几乎全都来了。现场一片唏嘘、悲戚,大家都在为一个年幼的生命的过早的离世惋惜万分,一个个的脸上全部糊满了泪水。/p
乐乐的姥姥七十多的年纪,还亲自为自己的外孙赶来送行,任凭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当时的场景,即使泥巴人看到后也会泪雨纷纷。附近村庄的村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无不为之动容。/p
荒野中,紧邻着两座较大的坟茔,一座是乐乐的爷爷的,一座是乐乐的奶奶的。宝莱在两位老人的坟茔前,亲手为乐乐堆起了一座新的坟茔,虽然看上去有些小。此刻,宝莱的眼泪早已经哭干了。他小心地在乐乐的坟茔上培上每一捧土,手指都被泥土和坷垃磨出了鲜血。/p
宝莱完全是跪在地上用自己的双手一捧一捧掬起泥土为乐乐筑起坟茔的。在场的亲人们和村民们可怜宝莱,怎么劝他都不听,任凭一双手深深地嵌进泥土中。/p
当晚,天空中飘起了碎雨,密密的、斜斜的、细细的。风起处,天空也好像在不停地呜咽。/p
宝莱由于伤心过度,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他坐在堂屋的门前,一双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夜色。他是在担心乐乐会不会被冰冷的雨水淋湿,会不会被雨水和凉夜淋得感冒了。。。。。。/p
木槿住进了医院。/p
起初,苗冉冉一直陪护在她的身边,尽可能地安慰着她。由于苗冉冉还要打理外边的生意,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不得己,他只好临时请了一个护工照看木槿。/p
接连好几天,木槿都躺在病床上输着液,等到体力和精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乐乐的身影立刻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木槿禁不住又悲伤地大哭起来,怎么劝也劝不住。/p
苗冉冉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一段时间没有陪护在木槿的身边了。虽说有护工在精心地照料着木槿,郑少卿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很担心表姐木槿因为乐乐的突然离世会想不开,甚至自暴自弃,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只要一有时间,他便和韩洁茹到医院里陪护木槿,千方百计地对她进行开导,这多少给了痛苦中的木槿一些安慰。/p
郑少卿和妻子韩洁茹商量后,决定在苗冉冉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晚上由他来亲自照顾表姐木槿。一来,护工不用24小时全天候陪护,这样可以多少省下一笔钱。二来,有自己在表姐的身边,会使木槿有一些安全感,对于病情的恢复也许会更加有力。/p
韩洁茹同意了郑少卿的这一想法。虽然也曾私下里骂过苗冉冉不是个东西,在木槿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忙着自己的生意。/p
想到这些,韩洁茹就会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是半路夫妻,但那毕竟也是夫妻呀。既然走在了一起,彼此融为了一体,就得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重要的生意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更加重要吗?/p
凭着女人所特有的直觉,韩洁茹隐隐地觉得,表姐木槿和苗冉冉之间的裂隙将会越来越大。尽管在婚前,苗冉冉是那样的不择手段地把木槿追求到手。乐乐生病住院期间,也的确花了苗冉冉不少的钱。尽管苗冉冉嘴上并没有过于表现出来,但表情上已经完全暴露无疑。也许不久的将来,木槿和苗冉冉之间,还会上演一场离婚游戏。/p
在医院里陪护表姐木槿的每一个夜晚,郑少卿都在反复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人活着,为什么都总感觉到会是那么地累呢?他想寻找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然而,他却始终找不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p
郑少卿其实不止一次地在想,自己和表姐木槿之间原本都是一样的。是表姐当年把自己带了出来,至于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走过的路,现在想来,的确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p
眼下,自己在公司里炙手可热的部门担任要职,可以说,基本上也算是混出了点人样,但自己并不满足于这些,尽管他并不看重自己能有多高的职务,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他的初衷都一如既往地想体现出存在的价值。/p
本来,郑少卿在下决心来东莞打工之前,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态度的。前途不可预知,婚姻不可预知,人生也同样不可预知。/p
面对人生的多重变数,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那时的他,是那么地茫然、无助、苦恼、烦心、纠结。他甚至后悔过为什么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