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
崇王带人到达邙山军营时,约莫是云菱到缙云侯府时分。此刻他正对坐在盛启靠躺的榻上之前,而帐内再无他人。
“卸甲归田。”这是崇王的第一句话。
盛启却仿佛没听到这句话的问道:“死了没有?”
崇王听言,那通红的眼眸动了动,声音干冷的回答:“不知。”
“本王说过不想再救他一次,没想到他还是这么不济。”盛启似乎有些惋惜,但他的心思却开始挂心于别处:按说崇王来了,小人儿再怎么忙,她也会搁下事过来。但她到现在却一直没来?这情况有些不对劲。
“你当知如今你并无胜算,趁早卸甲归田,下场不会太惨。”崇王说话间目光扫了帐内一眼,随后站起身道:“云菱不在军中?”
盛启听言眸光动了动,当即看向崇王。不想后者却转开了身,随后走出营帐道:“胜败兵家常事,你做好准备。”
“本王准备好了。”盛启回了一句,崇王便打起帘帐走了出去。
只等崇王方走,盛启便命长风将魅夜带来。
“菱儿去了何处?”盛启面色冷峻,声音是一贯的威严冷厉。
魅夜听言惊了惊,但面无他色道:“正在属下帐内,不知全神贯注的在弄何东西。连并长风去传话亦没有反应,看着有些古怪。王爷可是要见?”
盛启听言青峰微拧了拧,想到云菱在做事时的认真和专注,倒是颇有雷打不动的姿态。可是崇王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可能无端端的问这一句,难道是为着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无妨,等她忙完了再让她过来。”盛启并不想打扰云菱,他知道她亦是为了他在辛苦研制新药。
“属下遵命。”魅夜听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告请而退。
只魅夜出帐,长风却揪着他往一边去:“菱儿姑娘上哪儿了?”原来他去寻魅夜的时候,也发觉了云菱并不在后者帐内。
“你别乱说话,菱儿姑娘出去办私事,今晚就回来。别惊了王爷,免得他伤势加重。”魅夜低声叮嘱。
“可是去城里了?”长风猜着云菱也没其他的地方可去,只能是去京都。
“她身边有张默,还有不少影卫,即便在京中遇险也不会有大事。”魅夜提醒道。
长风听言仍并不放心:“如今都知道她是王爷的未婚妻,更知道王爷为她动了佛心,若是皇帝的人因此下手并得手该如何是好?”
“缙云侯府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缙云候不可能让皇帝的人得手,再者不还有秋氏的人在京都么?”魅夜如今亦是知道云菱在京都是如何招人。
“那墨夜呢?”长风终归是不放心,他太清楚盛启对云菱的看重了。
“我怎么知道。”魅夜刚被盛启惊吓了一阵,此刻心情也不是太美好。见长风是不会将云菱进京的事情说出去,这才没好气的答了一句,自准备回帐。
“该死的,我不是想喊他让京都城里的影卫多看着菱儿姑娘么?总不见人影,也不知去做了何事。”长风嘀嘀咕咕,只怀着忐忑之心继续守在盛启帐外。幸好后者并未追问,也都按着医嘱喝药用膳……
彼时在缙云侯府内,盛京走入云菱房内时,看见她正伏在桌案上写东西,见着他进了,她才忙起身行礼:“菱儿拜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你的人找着了。你可是亲自去看?还是在府里候着便可。”盛京温润而说,一如此前待云菱那般“和善”。
“在哪儿?臣女可以出去么?”云菱见盛京想装,她也不戳穿。狼愿意披着羊皮,那就让他捂着好了。
“可随本王的车架出去。”盛京见云菱眉眼有焦急之色,倒是不想她如此记挂那些卑微的婢女。
“这——似乎于理不合。”云菱有些为难,一面摸着还有些发肿的小脸道:“爹爹方才便是说菱儿不好。”
“此事你不必担心,本太子已与令尊说明,他不会难为你的。”盛京见云菱摸着小脸,不由走上前想要轻抚她那还肿着的脸蛋。
云菱却退了一步,眼眶还泛红道:“殿下不可。”
“为着厉王?”盛京见云菱多少,那眸底掠过隐晦的戾芒。
云菱听言却点头道:“爹既将菱儿许了厉王爷,菱儿自当为着厉王爷。再者殿下此举,亦是于理不合。”
“是本太子鲁莽,你换身衣物随本太子出府就是。”盛京倒也没有将云菱逼得太急。
“臣女还是不出去了,就留在府上等消息便是。”云菱却退说道。
“为何?你不是很想出去么?”盛京低头看着云菱,倒是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她现在在这侯府的现状,不过是一名被软禁者。跟着他出去,不是有机会接触那些可以救她的人么?
“于理不合。”云菱为难道。
盛京听言心中暗讽:你与那厉王搂搂抱抱之时,为何没想到于理不合?反是跟着本太子的车架而已,就如此扭捏磨叽。
“本太子不说,你换上婢女衣装,又有何人知晓?”盛京提醒道。
云菱听言眸光一亮:“这倒也是,那便劳请太子殿下稍等。”
“无妨,你且去。”盛京见云菱上了钩,说话间唇角上尽有温柔笑意。
云菱这才去更衣,她换的是一身鹅黄色婢女小裙。她人娇小,面容精致,再梳那两角的婢女发髻,穿起这婢女小裙反而越发娇俏可人。看得盛京的眸光深了深,心道人美果然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
“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