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尉的声音传进后厢房中,约莫片刻,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王都尉辛苦了,本官无碍,对了,可有抓到袭击之人?」
「回大人,那群贼子跑出了县衙,但属下已经在城里有了周密的准备,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其拿下。」
「嗯,那就好,如没什么事,王都尉可以退下了。」
王都尉看着厢房内闪动的人影,轻嗯一声,就欲告退,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事,上前几步道。
「对了,属下还有一事禀报,那些贼人身份已然知晓,还请大人允许属下当面汇报。」
「哦?是嘛?既然知晓,那便请都尉多费心了,天色已晚,汇报的事就明日再说吧,王都尉可以退下了。」
房内再度传出催促的声音,王都尉点头道,「既然这样,属下就不打扰大人了,大人那就好生休息吧。」
话落的瞬间,不等房内之人反应,紧闭的大门直接被推开,一队兵士瞬间冲了进去。
王都尉紧随其后,在刚才交谈时,王都尉早就留了一个心眼,让一队手下,偷摸的沿着厢房两侧靠拢,就等着他在拖延时间。
等到时机成熟,一队兵士已经摸到厢房大门两边,直接破门而入。
紧随其后的王都尉冲进房门,目光扫视一周,脸色一变,下一刻,直接半跪在地,连忙道。
属下冒犯,请大人恕罪,属下也是担心大人的安危,怕大人被贼子劫持,不得已闯进来,请大人宽恕。」
王都尉的下跪,冲进房门的兵士,也是放下手中兵器,跪倒在地。
原来房间,只有孟郡守一人,并没有所谓的贼子。
孟郡守端坐床榻,看着连忙请罪的众人,脸色漠然,沉默片刻,轻声道。
「都起来吧,怎么说都是王都尉的一片好心,本官自然理解,不会怪罪你。」
听到这话,王都尉等众人起身,再度抱拳表示歉意,但偶然间扫动的目光,却是透露出一些异样心思。
孟郡守笑道,「怎么,王都尉不信本官的话?要不搜查一番?也好让王都尉彻底安心呢。」
王都尉连忙摆手摇头,刚欲开口解释,紧接着,门外一个心腹连忙跑来,轻声道。
「启禀大人,都尉,外面兄弟刚传回的消息,在城门附近,发现贼子的踪迹,多半是要逃走了。」
王都尉脸色一惊,不等他开口,孟郡守的声音淡淡响起。
「既然发现了贼子,王都尉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王都尉连忙抱拳点头,「这是属下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属下先行告退,就不叨唠大人了。」
「不送。」
随即,王都尉带着手下兵士,迅速离开了后厢房,等到人都走完,房门关上,片刻后,房间的烛灯熄灭,房内一片黑暗。
借助笼罩而下的清凉月光,隐约能够看到房内床榻一角。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床榻一角内怕了出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房门旁,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动静后,笑着道。
「刚才还真是好险啊,要是在晚一步,怕就危险了。」
坐在床榻的孟郡守却是笑着道,「呵呵,是啊,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永川王,竟然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苏祁安转身,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同样笑着道。
「狼狈归狼狈,但能见到郡守一面,还是很值得了,几年时间不见,孟大人哪怕在燕州之地,也能混的如此风生水起,真让本王佩服啊。」
这位孟郡守,不是别人,正是西州的川都郡守,孟天祥。
当年在西州,苏祁安可受此人不少的照顾,特别是当初的县试,没有孟天祥的帮助,苏祁安怕的名落孙山,与举人功名失之交臂,更别说后面的东山侯乃至如今的永川王。
孟天祥的照顾,自然触怒了上面的一些人,最终被调离到燕州如此偏远之地,担任一郡郡守。
本以为此生都很难再见,但命运就是这么神奇,让二人再度相见。
虽然时隔几年,双方身份已经发生巨大变化,但见到孟天祥的第一眼,苏祁安就确定,他还是当年认识的他。
如果孟天祥真变了,在刚才完全就可以把他交出去。
苏祁安的这次深夜到访,也是冒了很大的险,只身前往见孟天祥,但凡孟天祥变了,苏祁安真的就危险了,好在苏祁安没有看错他。
二人相视一笑,片刻后孟天祥轻声道,「永川王来燕州之地寻我,不知有何要事?」
「孟郡守已经知道了我的名讳,想必宁州的事,多少也清楚,以大人你的智慧,应该能猜到此行本王的目的吧。」
孟天祥微微点头,看着苏祁安,轻声道,「不惜千里迢迢来燕州,在结合赵皇最近调动兵马,去往赵州,永川王多半是想在燕州,给赵皇来个后院失火吧。」
「这事如果是别人,我只会觉得是异想天开,但换做王爷你,还真有可能哦。」
「所以,这次本王需要你的…」
「抱歉,王爷,恕孟某办不到。」
孟天祥的侃侃而谈,苏祁安微微点头,就在他认为这事能有戏,刚开口,但没说完,直接被孟天祥拒绝了。
苏祁安一怔,目光闪动,认真的打量着孟天祥,并没有开口,而是沉默着。
他了解孟天祥,此人不说是刚正不阿,但也算一个不错的官员,无论内政还是境内百姓,都处理的不错,这是他的能力。
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