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艺的分析让霍岩和齐天华都觉得很有道理。
“这么说来,这个人不仅善于驯狗,和人打交道也有比较强的引导控制能力。”霍岩皱了皱眉,一想到他们这一次面对的嫌疑人,先是驯养好烈性犬,把动物训练成为杀人凶器,然后又利用被害人的心理去拿捏操纵对方,把对方一步一步引向自己布置好的陷阱之中,他就难以抑制地产生出一种生理排斥。
“我甚至怀疑,易文文之前会选择娇小女生做家居装修这种反差感来博出位,本身也不一定是她自己的想法。”宁书艺补充道,“从她表姐说的,累但是收入高的工作她吃不了苦,清闲但收入低的工作她又看不上这一点来说,这姑娘就不是什么脚踏实地的人。
对于她而言,好逸恶劳的同时还渴望钞票从天上自己飘下来,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不现实,但事实上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都抱有的一种观点。
所以带着一种这么执着的追求的人,真的会自己主动选择去挑战装修这么一个又累又脏的项目么?
要知道,在她最初开始尝试着转型试水的时候,她自己能够想到并且选择的,是那种美美的‘岁月静好’,拍一些自己朦朦胧胧的背影或者剪影,想要营造一个氛围美女的效果来着。”
齐天华攥着拳头往办公桌上捶了一记:“又是驯狗,又是‘驯人’,这家伙还真是处心积虑,也太丧心病狂了!”
“所以这就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宁书艺叹了一口气,“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对易文文比较了解的人,她以前的粉丝,所以才能够如此准确的拿捏住她的心理,进一步去对她进行洗脑。”
“那咱就继续挖,把她的这个‘头号黑粉’挖出来!”齐天华抹了一把脸,豁然起身,“我去洗洗脸,精神精神!跟这个狗东西拼了!”
齐天华平日里一向是个性情稳重的人,看得出来,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嫌疑人的一系列所作所为都让这个稳重的男人也压不住火了。
宁书艺听了他对那嫌疑人的咒骂称呼,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觉不觉得很讽刺?”她问霍岩,“让易文文这个曾经靠伤害小狗骗人气的恶人最后被狗活活咬死,听起来好像是在惩奸除恶,不仅快意恩仇,还带着那么一股子天道好轮回的嘲讽感。
但是这里面真正嘲讽的是什么呢?
凶手似乎是因为被易文文虐狗在先的举动所激怒,痛恨她伤害无辜的小动物,所以要让她被狗‘以牙还牙’,这种举动看似是出于为小狗讨公道,是爱狗的。
但是仔细想一想,把本来无辜的动物训练成了杀人工具,用来帮自己去做一些罪恶的事,到最后被嫌疑人驱使着咬死了不止一个人的狗会是个什么下场?
一个看似爱狗的立场,实际上却做着与易文文当初虐狗骗流量异曲同工的事,这才是真正的讽刺!”
“所以或许对于这个人来说,要么爱狗爱到偏执魔怔,要么就是把爱狗当成是一个幌子而已。”霍岩总结道。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嫌疑人,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面都沉甸甸的,偏偏此人又一直非常仔细的隐藏自己的痕迹,宁书艺他们也只有花更多的心思去挖掘。
到了第二天早上,几个人把能够收集到的信息都整理得差不多,罗威带回来一个消息。
“最初的那个爆料人身份确认了,我已经联系到了他本人!”他一进办公室就急急忙忙把几个人都拉到一起,“那人承认最开始那些扒皮易文文的帖子是他发的。
他自己原本也是易文文的粉丝,因为实在是太喜欢她了,觉得她好像一个小仙女一样,所以后来发现易文文实际上背地里为了出名做了些什么之后,就对易文文特别失望,打算揭露他的本来面目。
但是这个人在外省,现在正在读高三,爆料那会儿还是个初三学生呢。
因为天天在网上曝光易文文,跟维护易文文,不愿意相信他揭露那些内容的人吵架,还耽误了学习,影响了成绩,只勉强考上了一个非常不理想的学校,所以事后被父母勒令注销了账号,再也没发过跟易文文有关的事,也基本上断网了。
易文文案发前后,包括阎大原出事那会儿,这小子一直都在学校上课,走读,天天都回家,所有一举一动都在父母和老师的监管下,绝对没有作案的可能性。”
“让我猜一猜,他当初爆出来的料,也不是他自己挖掘出来,而是别人给他提供的吧?”宁书艺听完罗威的讲述,开口问。
“对!你说得太对了!”罗威一下被宁书艺说中,一拍大腿,然后才有些纳闷儿,“诶?你怎么知道?你们查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东拼西凑把当初易文文虐狗之后再假装救助的扒皮贴内容梳理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些疑点多少需要具备一点专业知识,虽然不需要多么多么专业,但很显然不是一个在外省的初三学生所能具备的。”宁书艺轻轻拍了拍桌上那一沓厚厚的整理资料,“我们仨大半宿就梳理这个来着!
咱们现在就像是在考古一具恐龙骨骼化石,我们拼了一晚上零零碎碎的身体部分,早上你一来,就直接把这个‘恐龙头骨’给我们装上啦!”
“那孩子说,他当初是在易文文的一个什么粉丝群里,因为看到有人说易文文的坏话,气不过,跑去跟对方吵,没想到非但没能说服对方,还被对方拿出来的证据给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