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沉默,心里面的感受和想法也都很复杂。
两个人默默无语,找了一个嘈杂的小饭店吃午饭。
一般来说,在这种特别嘈杂吵闹的地方说话反而更方便一些,声音杂才不容易被人听到。
宁书艺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复杂,坐下来对着面前还算是色香味都及格的饭菜,也只觉得索然无味。
她也说不上来现在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震惊,是同情,还是一种混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以前小时候,宁爸爸一边做菜一边跟两个女儿说,想要做出来的菜味道好,就不能只有一种滋味,只有酸甜苦辣咸都杂糅在一起,才能搭配出让人满意的效果。
宁爸爸还说,人生也是一样,只有苦味坚持不下去,只有甜味久了也就不觉得甜了,只有什么滋味都尝尝,日子才会有声有色,有滋有味,也才有奔头。ъiqiku
现在宁书艺觉得,武子衡一家的生活,很显然是一个不合格的厨师炒出来的菜,那滋味儿让人眼睛发涩,鼻子发酸,心口发堵,别提多难受了。
“吃点东西。”霍岩吃了一半,发现宁书艺还在用筷子“数饭粒”,便开口提醒她,“不管是心里难受,还是东西不好吃,为了补充能量,也得往嘴里塞。”
宁书艺点点头:“道理都懂,就是了解完情况之后,原本一些隐隐约约但是没有理顺的东西一下子都理顺下来。
本来以为是那种豁然开朗的痛快,没想到现在反而觉得心里头憋闷极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就一直强调,在面对一桩犯罪的时候,要有一种客观中立的态度,才能够不被主观感受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实。
既不能一味的同情被害人,更不能同情犯罪人。
但是这一次,想到这里面的一些要素,就让人感到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什么事都有解决办法的。
有些时候不过是长痛或者短痛,代价大一点或者代价小一点的区别而已。
不管代价大小,这都是当事人的选择,相应的代价也得他们自己去承受。”霍岩明白此时此刻宁书艺的内心感受,只是对于这些,他比宁书艺更淡定豁达一些。
宁书艺扒了两口饭,实在是胃口索然,硬吃也吃不进去,索性掏出手机来查询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车次情况。
他们两个人的第二站也是要去往一个经济欠发达的小县城,飞机是想都不用想的,根本就没有,现在唯一的区别就是看火车和长途客车哪一个能更少周折一些。
查了一下,公路和铁路需要花费的时间差不多,宁书艺果断选择了买了火车票。
霍岩长得人高腿长,坐在长途大巴上面难免会有些委屈,伸不开腿,短时间还好,时间久了肯定是不舒服的。
相比之下火车的空间更宽松,虽然说这样的慢车可能会上上下下比较嘈杂,但以他们的工作性质而言,这都是小意思,能够克服。
看宁书艺没胃口吃东西,霍岩也没吭声,两个人吃差不多,他就让宁书艺到门口等着,顺便透透气,自己起身去结账。
之后两个人直奔火车站,进站没多久就开始检票。
还好往那个方向不是什么热门线路,当前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这条线上的第二站,所以宁书艺买到了坐票,车上虽然很吵,但是人实际上并不多。
两个人前一天在小旅馆睡得晚起得早,开车没多久便在列车规律的微微晃动中睡着了。
宁书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头歪向一旁靠在窗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窗外的天都已经黑透了,车厢里面弥漫着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虽然说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半天,身体的饥饿感还是占领了上风。
宁书艺觉得自己的胃里面空空的,伴随着肠胃的蠕动发出了一声饥鸣。
车厢里很嘈杂,别人倒是听不见,但她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坐直身子,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霍岩,霍岩这会儿也已经醒了,看起来精神头儿很足的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好像从来没有流露出过疲惫,好像总是精力十足,不知疲倦似的。
宁书艺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往霍岩身边凑了凑,小声对他说:“这趟车应该没有餐车吧?”
“没有。”霍岩摇摇头,“方才你睡着的时候,已经有人问过了。
不光没有餐车,热水器也是坏的,方才有人想要泡方便面,但是没有热水,泡不成。”
宁书艺没好意思说自己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毕竟方才霍岩提醒自己好好吃东西,但是自己被情绪干扰太严重,食不下咽,没听劝。
不过根本不用她说,霍岩已经猜到了:“饿了吧?”
他把手伸进怀里,像是变戏法一样的那么一掏,就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一打开,包子的香味儿就从里面散了出来。
“刚才一直放在怀里,热肯定是不热了,但是也不凉,温的。
所以这一次你得抓紧吃,放凉了我可就真没辙了。”霍岩把袋口递到宁书艺面前,示意她从里面拿包子吃。
说是不惊喜那肯定是假的。
为什么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来得要更好,就是因为那种迫切的需求。
宁书艺惊喜地伸手从里面拿了一个包子出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