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珠子呀?我不大会,你教我玩好不好?”
常万里笑起来,满脸皱纹宛如一朵菊花,他的脸在孩子的脸上贴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放开。
“老爷爷,你不会玩呀,我教你哦。”
花花破涕而笑,顿时阳光盛开,灿烂浩大。阴暗的常家大院竟然一下变得亮堂起来。
常万里眼睛里有湿湿的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某一处正在动摇,在瓦解。他朝曲靖天挥挥手,“去吧,让孩子见妈妈。”
花花欢呼一起,“可以见妈妈了,可以见妈妈了!”他一溜烟从常万里身上蹦下来,捡起老人地上的拐杖,递到常万里手里,“老爷爷,你拿着。我要看妈妈去了,以后我教你打玻璃珠子。”转身拖住曲靖天的手往外走,急切地喊,“爸爸,我就要看妈妈,快点,快点哪。”
常万里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远去,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机灵,他突然发现,这一刻,他的的愿意就是和那个小小的孩子打一场玻璃珠子。
岁月啊,老了,老得他不能控制他眼角的眼泪,老得他的心变得跟那个小小的孩子一样软。
曲靖天带着花花直奔拘留所,他自己等在外面,花花被看守带进去,在一间单人看守所里,花花看见了他好几天没见的妈妈,顿时嘴巴扁扁,眼泪就汪汪了,“妈妈!”他大喊一声,直扑上去。
叶果果没想到儿子能进来,又惊又喜,一把抱起儿子,狠狠亲了几口,眼圈红了,盈满泪水。如果她在这里面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是儿子。她不能想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没有妈妈,那将多么悲惨,多么可怜,这么多年,她们母子已习惯相依为命,缺一不可。
她知道常万里的目的,让她妥协,可她真的无法办到。她不能无视另一个存在,那就是她的父亲,叶进。她更不能无视自己的意愿,她只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此生已足。
所以,无论她站在哪个角度,常家不是她的选择,就算是权宜之计,她都不愿意。
她这些天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摆脱这个杀人嫌疑,莫非凡已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听起来很糟糕,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当听到曲靖天为这事到处奔波、暗无天日时,她内心充满柔情,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见见他,在他的怀里靠一会儿,她需要他不离不弃的那股劲儿给她力量。
她必须自救,要他安心,要儿子不哭。
叶果果搂着儿子,不住地亲他的脸,不停地问他学习情况,花花滚在她怀里很欢快,有时突然凑到妈妈耳朵边去说话,而叶果果为了配合他,也凑到他的小耳朵边去说话,母子俩人似乎有说不尽的悄悄话。
花花在妈妈身边呆了将近两小时才出去,恋恋不舍,依依惜别,“妈妈,抓完坏人你快点来找我呀!”他坚信妈妈在这里是帮人抓坏人,而他的计划就是帮助妈妈尽早抓完坏人。
常笑死亡案一直拖着未定,警方一直在审理当中。
这天下午,案子突然有了新的突破,警方在常笑的博客空间发现一条已被删除的日志,里面反复只有几句话,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满满一页,触目惊心,仿佛看到一个拿着刀子刺向自己胸膛的人,正在仰天大喊!
同时,法医在常笑的手臂发现了烫伤疤痕,判定是烟头所致,在手腕发现两条一厘米宽五厘米长的旧疤痕,凭着这两条发现,警方判定,常笑有自虐和自杀倾向。
紧接着,有国内著名心理医生拿着常笑从前和现在的各项心理和生理指标对比,证实常笑有高度抑郁证!
这一系列的证据摆到面前,顿时真相大白,叶果果无辜释放。
叶果果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曲靖天牵着花花站在台阶下。
父子俩满满的激动,没等叶果果走下来,曲靖天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在胸前,脸不住摩挲着她的头,轻轻呼喊,“果果,果果。”
叶果果鼻子发酸,不管旁边有没人,她双手抱住了他,享受这久违的温暖。
脚下,花花跳起来,“还有我,还有我,妈妈,还有我。”
曲靖天在儿子头上摸了一把,弯身抱起儿子,一手搂住老婆,朗声大笑,“走啰,我们回家。”
云开日出,浓雾四散,深秋在天底下露出金黄的脸来,饱满,幸福。
一直到他们的车子再也看不见,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车里,常迪夫对父亲说,“我们也回家吧。”
常万里点点头,脸色平和、宁静。
“回家吧。”
曲宫一片欢腾,曲靖天牵着叶果果的手下车,却不让走。
叶果果奇怪地看着他。
“来了,来了,”伍元葵端着一个火盆兴奋地跑过来,“从这上面跨过去,以后再也不倒霉了。”
花花觉得好玩,蹦蹦跳跳第一个蹦达过去,又蹦蹦跳跳蹦达回来,又蹦过去,欢快得像只猴子。
叶果果好笑地问,“你不外国人吗?怎么信这个?”
“谁说我是外国人?我不去法国了。”伍元葵大大咧咧地说,“赶紧的,快点!”
叶果果一抬脚过去,揪着伍元葵的问题不放,“你不回法国了?”声音低下来,“你要结婚了?”
“叶果果,你不要思想尽在这上面打转,能不能想点健康的?”伍元葵害羞了,大声叫嚷。
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