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巡视一圈后,忽然收到刘备的急召。
“公子!”
“请您立即到樊城中议事。”
使者心急如焚,想必是有大事发生。
刘禅没有怠慢,率白袍军众将回城参加了军议。
“阿斗来了啊,快坐到孤身边来。”
刘备热切地招呼一声,给刘禅预留了位置。
堂内肃穆一片,将军们的神色并不是太好,一向大大咧咧的张飞,也阴沉着脸色。
“父亲,这是怎么了?”刘禅行了一礼,缓缓坐下,疑惑的目光望着刘备。
“没什么,只是突然收到战报,江陵丢了。”
刘备压低了声音,佯装淡然。
江陵一丢,南郡将彻底沦陷,公安成为了孤城。
也不知道王平能够坚守多久。
“叔父没出事吧?”刘禅急切地询问道。
万一历史的车轮回归正轨,后果无法想象。
“云长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刘备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
“叔父没有出事,那就好。江陵城防坚固,又有一万多守军,怎么突然丢了?”
刘禅心中怅然不解,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结果还是遭不住,属实有些遗憾。
“吕蒙煽动城内的降卒,夺取了城门,再加上于禁的反叛,云长猝不及防……”
刘备深深地叹息,若是江陵能够继续坚守下去,对于目前的局势有巨大的帮助。
江陵能成为穿插江东军的利刃!
现在江陵一丢,吕蒙势必会与孙权会师,若没有突破口,此战将会成为旷日持久的对峙。
孙权占据扬州、交州,战争潜力不容忽视。
留给汉军的时间,不多了。
“王上不必心急,只要襄樊地区不丢,荆州便始终掌控在我军手中。”
“当稳定人心,从长计议。”
法正微微拱手,使得刘备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索对策。
“诸卿,可有何破敌之策?”刘备求助的目光,扫视在场众将。
“大哥,何需这么麻烦?”
“王师即刻南下,攻打江东军营,俺不信这帮孙子能够坚守下去。”
张飞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畔嗡嗡作响。
“不错!”
“江东不擅作战,更何况是孙十万领军,只要我军一鼓作气,即可拿下。”
张苞义愤填膺,赢得了张飞赞赏的目光。
为将者,自当精神饱满,一往无前。
刘备听到“孙十万”的名号,意味深长地望着刘禅,蓦然摇了摇头。
“若能智取,自然不必强攻,强攻只是下策,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能够减少伤亡,刘备不介意麻烦一点。
“阿斗,你向来足智多谋,可有破敌之法?”
众将投以希冀的目光,想从刘禅身上获得奇思妙想。
“父亲。”
“所谓的计谋,都是旁门左道。若是能够以堂堂之师,镇压江东鼠辈,何乐而不为?”
“真正的妙计,绝不是在军营里苦思冥想,而是在作战中,瞄准敌人的破绽,克敌制胜。”
刘禅竟也赞同先出兵,与江东军试探一番。
“善!”
刘备遂以张飞为先锋,准备南下。
没想到竟遭遇了第一道难题,渡汉水!
汉水可以说是长江最大的支流,纵横的水域极其辽阔。
江东水师完全掌控了江面,上面到处是游荡的船只。
若是关羽的荆州水师在,尚且能与江东水师一战。
可惜关羽如今在夷陵驻防,分身乏术。
关平倒是能够掌控荆州水师,也有足够操船的士卒,奈何没有船只啊!
孙权攻打襄樊时,摧毁了大量的兵船,李严、廖立根本无力反击,导致江东水师横行。
数日的博弈下来,刘备军只是往襄阳派遣了几千援军,保证襄阳不会有失。
至于大部队为何不直接渡河,有两个主要的原因,一来是江东水师的阻挠,二来是后勤补给问题。
现在汉军背靠南阳——汉中,还能保持着一条运输线,也就是仍有退路。
渡江以后若不能及时攻破江东军,粮食将成为困扰汉军的最大问题。
法正提出了新的战略。
“王上!”
“我军渡江以后,可立即南下,攻打南郡,逼迫江东军决战。”
“若决战不成,即挥师前往宜都郡,与关将军汇合,从夷道运粮。”
法正侃侃而谈,惊险而又刺激。
夷道是连接宜都郡(从南郡分割成郡)和固陵郡(从巴郡分割成郡)的重要通道,运粮的确方便许多。
唯一的问题是,法正的战略需要十几万人通过江东控制的区域,风险也很大。
称之为破釜沉舟,也不为过。
所以刘备没有直接答应,罕见地犹豫起来。
“我军还没有到绝境,不必如此。”刘禅委婉地表示反对。
“莫非,公子有更好的谋划?”法正眸光冷冽,瞥了刘禅一眼。
好友孟达之死,他可是铭记于心。
只是刘禅身份尊贵,法正选择了隐忍,心中暗暗为好友打抱不平罢了。
为了大局考虑,他从未与刘禅起过冲突。
刘禅威严地望着法正,深知此人才华横溢,一直以来都是刘备身边的重臣。
法正在军略上的决策,刘备几乎言听计从,地位隐隐在诸葛亮之上。
但法正的为人处世,比起诸葛亮差得太远了。
“一餐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己者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