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像一个长长的故事才讲了个开头,诸多线头,嫌疑,但都需要时间才能解开。
时不虞钟爱解谜,对抽丝剥茧的过程简直是乐在其中,整个人都泛着喜气,兴致勃勃的要掀了皇帝的底裤,眼睛都比平时亮了许多。
言十安心潮起伏一上午,看着这样的时姑娘突然平复许多,就好像,这事情也不过是寻常。可他又分明很清楚,换成身边的任何人都会告诉他这是多大一件喜事,催着他去做更多,耳提面命的让他不可放松。
低头笑了笑,人和人,果真是不一样的。
而时不虞已经想到了别的事上:“我那个买卖准备得怎么样了?”
“全部弄好得到月底。”言十安道:“还有一个月便是秋闱,京城会越来越热闹,月底若能开业倒是正好能赶上。”
那当然是要赶上的,时不虞当即道:“下午我去找七阿兄要人。”
言十安点点头:“我最近常要出门参与诗会和宴请,可能无法及时处理各处消息,想劳烦你帮忙,不知可行?”
“放你书房,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去。”时不虞突的一笑:“不想给我看的东西记得藏好了,我可不会顾忌什么,说不定就把你那书房翻个底朝天。”
“尽可翻得。”
不管他是不是客气,反正时不虞是当真了。
下晌太阳不那么烈了时不虞才出门,她没去书局,直接去了七阿兄家里,主人意料之中的不在家。
好在成均喻极为了解小十二,早就交待家中下人一边向他报信,一边好生招待,连小十二喜欢的果茶口味都交待了,哄着人等上片刻,回来时还提着几包点心。
“下次来之前先让人送个信。”成均喻打开一包点心送到小十二身边,企图让糕点的香味遮一遮他身上的酒味。
“就不。”小十二一口一个点心,也不耽误她反骨。
成均喻笑眯眯的捧高了方便她吃。
“你一身酒味都沾点心上了。”时不虞的嫌弃写在脸上,把点心拿过来让他离远点:“回头我就给五阿兄告状,说你一天天鬼混,让他抓了你去做事。”
“你个小白眼狼,吃了我的还要告我状。”成均喻笑骂:“我去受罪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心里舒坦。”
“坏东西,你不好过还不许我好过了?再说了,是谁找我要人,我是为了谁才天天鬼混?”
时不虞哼了一声:“我没找你要人之前你不就天天鬼混吗?就因为你天天都这么鬼混,我才找你要人的。”
“理全在你那边。”和小十二这么逗趣几句,身上的疲惫好像就散去了大半,成均喻越加坐没坐相的往后靠:“给你找了六个人,还有三个得看到场子才会做决定,这些都先放一边,有几个我觉得不错,美色才气都够,只是有点麻烦。”
“不能用银钱解决吗?言十安特别特别有钱,不用给他省。”
“你这慷他人之慨的本事是越发娴熟了。”成均喻笑:“放心,我就没替他省过,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说动这些人?不过这三个不是钱的问题。是她们的妈妈要跟着一起来。这个行业里,做妈本身就是妓子出身,只是年纪大了吃不了那口饭了,才转而做了妈妈,这样的人难守住。若有恩客花重金,未必不会坏了你定的规矩。”
“我那地儿不需要妈妈,有七七管着就够了。”
成均喻有些惊讶:“给你当管事的是七七?”
“咦?我没说过吗?”
“你何时说过!”成均喻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当即也明白过来他们之前那一出是为何了,当七七做那管事时,没人会联想到言十安身上去,那……
“别告诉我,你打算把那场子挂我名下。”
时不虞比他更惊讶:“谁不知道你在到处挖人,便是你说这场子不是你的,你看看有人信吗?”
成均喻左右一俏创蚩的点心扔了过去。
时不虞接住打开来吃,嘿嘿,真甜。
成均喻倒也并非完全没想到他会和这场子扯上关系,毕竟人都是他找来的,可有关系和当东家能是一回事吗?
“阿兄,你之前说不打算应试,现在有改变主意吗?”
听她突然提这个,成均喻便笑了:“我要打算去应试,就不让我做东家了?”
“那是自然,如果你要去应试,就说明你想好了,当然是你的事要紧。”时不虞说得理所当然:“你若不打算应试,反正平日里你也是和那些人鬼混,倒不如有一处自己的地方,还不用担心被人算计坑害,有那不喜欢的人,还可以理直气壮的不让他来玩,气死他。”
说得还挺有道理。
成均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以阿兄多年的经验,小十二说得越好听的事越不是好事。”
太熟了就这点不好,太过知根知底了,不过时不虞当然是不认的,耍混问回去:“那你说说,这事能害到你什么?”
“和老师告状,说我不思进取?”
“你什么时候思进取过?”
“……”成均喻瞪她。
时不虞嘻嘻笑:“不思进取还能这么厉害,有些人每日头悬梁锥刺股都远远及不上你,这不更说明五阿兄你厉害吗?”
成均喻还想装一装,可也就装了那么一下就破了功,毕竟小十二不常哄人,一旦她愿意说好听话,那是真好听。
“去做这个东家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得答应我,规矩我来定。”
时不虞脆声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