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时砚虽然不知道许妃的那张状纸上写了什么,但是那上面写的东西,是连左相都不敢去查的。
这中间的种种,原本就极耐人寻味。
昨夜景时砚知道这件事情后,便特意交代苏友良千万不要掺和这件事情。
但是苏友良明显没有听他的。
景时砚之前就已经发现,自从他走到明面,且和景墨晔有分庭抗礼的能力之后,苏友良就飘了。
又或者说,眼前的权势滋长了苏友良的野心。
景时砚行事的风格相对稳妥,苏友良对他狄恢庇行┎宦。
到如今,苏友良阳奉阴违的事情越来越多。
且苏友良占着是他长辈的身份,时不时地还想要指导一下他。
苏友良皱眉道:“太傅是皇上的老师,门生遍布天下,他就算是行事不端也不可能太过分。”
“再说了,就算是他行事不端,我煽动那些人闹事,景墨晔就算是要追责,这事也追不到我的身上。”
景时砚听到这话就觉得苏友良真的是太小看景墨晔了。
他沉声道:“不管舅舅信不信,我言尽于此。”
“若火真的烧到舅舅的身上,我保不了舅舅。”
苏友良不以为然地道:“你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你这样子怎么能成大事?”
“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机会,绝不能就这样错过。”Ъ
“你也别在这里吓我,这一次的事情若是成了,景墨晔的摄政王之位必定保不住。”
“就算他有再强的武力,也不可能和天下的读书人作对。”
景时砚冷笑道:“当一个人实力够强大的时候,所谓的读书人的意见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苏友良不是太认可景时砚的这番话。
在他看来,太傅能成为天下文臣之首,本身的能力毋庸置疑。
这样的一个人,绝不是景墨晔说杀就能杀的。
从本质上来讲,景墨晔根本就不敢动太傅。
景时砚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他还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郑重地道:“舅舅,我言尽于此,你若是听不进去,我也无法。”
“但是这一次你若栽在景墨晔的手里,我不会出手来救你。”
因为他一旦动手,就等于是在向景墨晔宣战。
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若是现在向景墨晔宣战,那就是在找死。
而如今的苏友良对他的话阳奉阴违,他数次敲打过苏友良,但是苏友良却变本加厉。
这样一心寻死的苏友良和当初的景时枫一样,若不自己停止作死,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苏友良听到景时砚的这番话十分不高兴。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景时砚的舅舅。
景时砚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他的功劳。
景时砚若不是生于皇族,那便什么都不是。
他敷衍地回了景时砚一句:“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他说完便走了。
景时砚一看他这副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吩咐晋王府的长史:“今日过年,府里所有人都不许外出。”
“父皇身体不好,不宜打扰,今日本王不进宫。”
长史一听这话立即闭门谢户。
只是景时砚知道光是这样子还不够,他怕景墨晔趁机清洗京城。
他便在府里放了个烟花,通知虞山卫做好戒备。
若是京中有变,立即前往京城支援。
与此同时,晋王府里的所有的侍卫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这些侍卫都是虞山卫里挑出来的高手,个个都能以一敌十。Ъ
所有的侍卫都配上劲弩和各种锋利武器,就算景墨晔要带着人冲进来,他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眼下这样的光景,让景时砚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悲凉。
他是真的不想参与夺嫡之事,他也真的敬佩景墨晔,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时局动荡,变得面目全非。
他更是被他的母族众人推着去夺这皇位。
他原本以为他的对手是他的那些兄弟们,他却没有想到他的对手是景墨晔。
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和景墨晔为敌。
景时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向乌云沉沉的天空,他的心里十分沉重。
景时砚放出来的烟花景墨晔看见了,他的眼里满是冷意。
景墨晔并不怕景时枫的虞山卫,这一次虞山卫若是敢动,他就敢把虞山卫一并灭了。
且这一次他比上次宫变时动更加理直气壮。
不夜侯匆匆走了过来,大冷的天,他出了一头的汗。
他看着景墨晔道:“如你所料,今日京中的那些文臣都闹了起来。”
“他们说你残暴不仁,残害忠良,行事不端,丧尽天良。”
景墨晔看着他问:“这四个词,有几个是你自己加的?”
不夜侯一边抹汗一边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捅了个大篓子。”
“眼下京中的这些文官你算是全部得罪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景墨晔不以为然地道:“本王稀罕他们放过本王吗?”
不夜侯:“……”
他差点忘了,景墨晔可比他疯多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Ъ
他甚至觉得,在景墨晔的心里,可能还盼着那些人生事,这样景墨晔才好动手。
景墨晔问道:“你这样匆匆地跑过来,一定是出事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不夜侯回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些朝臣们跑去皇宫了。”
“他们在宫门前跪求,请昭元帝重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