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学生们的月神杯之旅,起初雪明是不抱什么期望的——
——要知道这几个小家伙刚从学校里出来,没有打过哪怕任何一场训练赛。能不能过乡级、县级那一关还是个未知数,更别提什么四十一区代表队的事情了。
每年围绕着贝斯特月神杯赛进行针对性训练的运动员数不胜数,也有不少成绩优秀的选手投身于“雇佣兵”的行列,帮助预选队伍突破重重阻拦,成功来到某个级别就功成身退拿钱走人。这些下来炸鱼的职业哥大多都有两手绝活,是优秀的灵能者。
雪明还不知道学生们对月神杯到底了解多少,看上去完全像是什么都不懂,就临时组了个宿舍团体跑来玩票了。
——所以他才会答应boss的请求,这趟旅途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月神杯要打上三个多月,总赛程是一百天,从乡、县、市三个小级别开始,再到区域代表队和阿杜利斯的决赛,四十八进二十四,二十四进十二,十二组重新抽签打小分,决出胜者组和败者组,再打一次淘汰赛留下八支队伍,然后是半决赛和决赛。
这就是月神杯的地狱赛制,世界上没有哪样运动比得上它如此漫长,强度如此离谱的百日马拉松。
它的运动强度,对抗烈度极高,在规则范围内允许使用轻武器,由于万灵药的存在,人们通过元质鉴定,颅内违禁品一项指数没有超标,只要能通过安检,就能使用主办方指定的武器作战。
每一天都需要拼尽全力来征服对手,来超越自我。
每一天都伴随着疼痛与流血,挫伤和骨折。
没有被火眼金睛的裁判们罚下,能走完这段路,在刀剑无眼枪弹无情的环境中保持理智的优胜者,在人们心中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这支团队站在世界之巅,在这一刻他们就是世界第一,不带任何水分。
“别说一百天”雪明戴着口罩,拄着下巴倚在车窗旁,看着窗外飞掠的风景:“这群小家伙能撑过两轮战斗,就已经非常优秀了。”
他低声呢喃着,心中琢磨着什么时候买返程车票的事——估计用不了几天,四十一区的乡级海选一开打,如果收获双败,大伙立刻就能当天回家。
刚刚结束神道城之旅,雪明要休息一会,他感觉身体的机能在稳步下滑,特别是精神力。
放在六年前,只需要睡七个小时的无梦睡眠,就可以让他精神百倍,保持最好的作战状态去破敌攻坚。
三十岁以后,时间的流逝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这是一种错觉——代表着他的反射神经越来越慢。
原本雪明是不会做梦的,睡眠质量很棒,但是最近几年偶尔会因为照顾孩子,半夜从睡眠中惊醒,再次入睡时就可能做梦。
随着身体的自然生长,他清晰的认知到,是时候[下山]了——
——如果说对付癫狂蝶圣教的生涯,是他人生中最璀璨,最灿烂的几年,他几乎将生命中战斗力最强的时刻,献给了这份除暴安良的繁重事业。
三十岁往后数,枪匠的战斗力只会越来越弱,在神道城的旅途中,他更希望用占尽天时地利的方式来击败敌人,而不是正面对抗。在最关键的决胜时刻,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流星身上,这副身体受了fe204863的摧残,被疾风打进死门,是费拉不堪强行关机。
如果放在二十三岁,雪明或许还有机会垂死挣扎,能依靠行为制造疼痛感,从枯竭干涸的颅脑中榨出最后一点意志力,但是他已经三十岁了,可惜榨不得。
当然,大姐大除外——女人的年龄永远都是个谜。
他非常注意保养,视力、听力和灵感依然敏锐,只是电池老旧,续航能力差了那么一点点。从此有了午睡的习惯。
他再次,为学生们制作武器和护甲的工件都在里边,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他终于放下心来,走去乘务员隔间拉下沙发椅,躺在上边补觉。
另一边,鲨鲨教练坐在桌子上,与四个比它大不少的[小朋友]谈起各种各样的杂事。
虽然是临时起意组的小团队,但是鲨鲨教练非常专业,与这些哥哥姐姐把四十一区的基本情况都娓娓道来。
鲨鲨戴着鸭舌帽,嘴巴咬着笔杆,另一只手捧着笔记本。
“首先咱们得互相认识一下!”
豪哥疑惑道:“你不记得我的名字啦?先前不是讲过了嘛?”
鲨鲨拿起笔杆敲打本子,要豪哥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得有个代号!有个艺名!像是你的网络id——你的作战组别里,指挥官不可能一直都喊你的全名,那样太麻烦了!在发出命令的时候,我们不可能喊一个名字叫[罗里奇纳夫·妥罗斯基·图可兰耶娃]立刻开枪的,这做不到!”
“哦!”豪哥立刻领悟,“也对!”
鲨鲨:“所以要越短越好!”
邵景豪:“我的名字本来就很短了呀”
鲨鲨:“但是你得考虑你的队友喔!像丹尼尔·佛拉格拉克!他来自以色列,你让他喊你的真名试试?”
丹尼尔立刻说:“邵景豪。”
这三个字儿听来还算清晰,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金毛小哥张大嘴,尽量屈伸舌头,控制共鸣腔,又喊了一遍豪哥的名字。
“邵景豪。”
深厚而刻意的卷舌音听得豪哥笑得合不拢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鲨鲨一本正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