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冯金说话毫不畏惧的模样,西亭以为也是一条硬汉子,哪知刚被打了没到二十下,就在院子里惨叫起来,声声说他要招供。
被人拖进屋里,冯金趴在地上,一口气都快接不上来似的,瞄了一眼西亭道:“这一切都是景贵人指使的。”
就这一句话足矣,朱棣突然起身,龙袍一甩:“来人,回宫。”
审问场地从太子府变成了后宫。
冯金也被拖了过去,西亭瞧着装他的车子,心里暗想,有生之年还能进一次皇宫,冯金会不会觉得死而无憾呢?
再一次站在坤宁宫的大殿上,西亭居然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朱棣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说话,只得静静的站着装墙壁。
“回皇上,景贵人带到。”王景弘一声报,景贵人紧跟而至。
西亭循声望去,今日的景贵人依旧穿的华丽。许是被人推搡过,耳旁垂下了几缕青丝,倒显得有些狼狈模样。
脚上的鞋子也是丢了一只,白色的袜子暴露在大殿之上。
“好大一双脚!”她低声感叹,再往上瞧,不禁暗自摇头,景贵人的身材也太高了,目测一米八。
啧啧啧,怪不得总觉得景贵人怪异,原来是因为身材比例的问题。
“臣妾叩见皇上。”还是一如从前的妩媚音。
哪知她一伏礼,朱棣那里一挥手,站在其身后的太监,会意的走上前,一脚蹬在景贵人的腿弯处。毫无防备的景贵人,往前一扑倒,“噗通”一声跪趴下了。
落地声之大,西亭全身的汗毛都竖起,也不知道膝盖骨裂了没有。
“方景,你且看看,这二人你可识得。”
随着朱棣一声喝响,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勾梦和屁股开花的冯金,被押了进来。
如同电视剧里狗血的一般,冯金一见着跪在地上的景贵人,声音凄惨:“景贵人救命,景贵人救命。”
西亭在一旁翻白眼,冯金你眼睛瞎了,还是脑袋秀逗了,你自己都把景贵人供出来了,还指望她救你?没踢破你两蛋就算是宽容你的了。
西亭的想法冯金听不着,只是在大殿里哀嚎,鼓噪的很。朱棣也觉得烦,手势再一动,一把亮闪闪,寒光逼人的大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皇上面前也是你能放肆的!再多一句废话,砍了你的脑袋!”
威慑力够强,她喜欢。
一直伏在地上的景贵人此时终于开口:“臣妾不认识这二人。”
声音没有起伏,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已经把内心的澎湃表现了出来。
上座的朱棣不怒,又突然指着西亭问到:“那你再看看,可认得她?”
西亭大着胆子走到景贵人面前,以便她看清。景贵人伏在地上抬头向她瞧了一眼:“坤宁宫的公公。”
哎呀,我你就认得了,想拉我做垫背不成。西亭眉头一紧,真想把恶毒的景贵人放油锅里煎一遍。
如今景贵人矢口否认,朱棣也不强加逼问,只是说道:“宫太医何在。”
一颗青葱好似从地底下冒出来,宫子尧站在殿下,回道:“微臣在。”
“上次的毒查出来没有。”
宫子尧回道:“微臣已经查出,这种毒市面上少见,难以购买,有可能是自制出来的。若是有人中了此毒,并不会立即毒发身亡,只会感到恶心,炫目,休息几个时辰就会好。”
西亭点头,这倒是和景贵人当初对她说的一样。
“但是,看似是没有多大威力的毒药,事实上它的毒性很大。此毒和多种食物皆相克,只要服下此毒,不出半月,便会因为食物中毒而亡,便是死后,这毒性会溶于血液骨肉之中,难以发觉,会导致尸骨快速腐蚀。”
西亭听得毛骨悚然,这毒的毒性居然这么强?食物中毒而死,果然是察觉不了的杀人方法。一想到皇后娘娘险些儿吃下景贵人的毒,她就两腿打颤,后怕不已。
“只是……”宫子尧一段一段的说,听的人心里直挠挠。
“只是什么?”朱棣问道。
宫子尧眨了下眼,回道:“微臣不懂,为何这个毒里还有大蒜粉末。”
噗!大蒜粉末,可不就是她干的吗?拿眼睛偷偷的瞄了眼上座,朱棣的视线也正好移到她身上,吓得西亭一哆嗦,颤颤巍巍的挪动着脚步,站在殿中央跪了下来。
估摸着朱棣已经知道当日的毒就是自己搞的鬼,一个还不成型的雏想和盖世的阴谋家玩,她还是很稚嫩。想了想,她决定说出实情:“回皇上,那毒里的大蒜是小的放的,皇后娘娘羹里的毒也是小的设计放的。”
一句话震惊坤宁宫众人,尤其是郑和,站在其身侧的不远处,脸色灰白,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的人儿,寸步不离。
好糊涂的女人,郑和心痛,想起当初西亭对他说过,她要依靠皇上让自己在宫里立足。难道就是想毒害皇后,妄图爬上后宫之位吗?
如果西亭知道郑和此时所想,一定会上前一脚踢翻他。但是现在她不知晓,只是继续说道:“景贵人差勾梦将我骗到了紫幽苑,逼迫我在皇后娘娘的药膳里下毒。当时小的吓得发懵,又恰逢下雨,慌慌张张跑回坤宁宫之时,发现手中的包毒药的纸已经淋湿,毒粉也已经被雨水融化。”
“小的认为是老天爷也不赞同毒害皇后娘娘,又一想,如果勾梦不除,景贵人一定会对皇后娘娘二次下手,本想和皇后娘娘直说,只怕毫无证据没有说服力,还容易打草惊蛇,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