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灿当天就离开了,虽说到进场的时候,她的狼狈模样被众人指指点点,可她依旧记得,在许愿池边,围观人群艳羡的目光,带着祝福的掌声、呼哨,以及一个老太太的赞美。
那老太太说:“你真是个浪漫的东方娃娃,上帝一定会听见你的愿望的!”
……
“哧”,坐在丝绒的咖啡座前,景灿捏着烧的极为光润的陶瓷咖啡杯杯柄,嘴唇贴在咖啡杯边儿,眼神却极为深远的盯着杯边四十五度角的地方。
而她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就情不自禁的够起了嘴角,露出两颗细碎的小虎牙来,映衬着裸粉色的唇膏,更显洁白如玉。
“在想什么?”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一双比女人还要妩媚三分的勾魂眼,随着他的目光流盼,熠熠生辉。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尤婷的大哥,尤雾。
景灿猛然回神,手指一晃,瓷杯边缘就和她的小虎牙磕了个正着,几滴咖啡溅了出来,好在咖啡已经不怎么烫了,而她也很快的放下杯子,这才没闹个咖啡乌龙出来。
而她一向毛手毛脚,面前的尤雾也是见怪不怪了的,她倒也没腼腆害羞不好意思,还很是大方的挑起眼尾儿,看向了他,嘴角勾着灿烂的笑,既精致,又温暖的那种。
“没什么,在想一点儿小心思,倒是你,怎么有空约我出来和咖啡?”眸光一闪,一丝俏皮划过:“啊,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知道了游艇和腱子肉谈恋爱,所以嫉妒了,吃醋了,觉得自己家妹妹被人抢了吧,哈哈……”
慧黠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
景灿动作幅度很夸张的和尤雾说着话,随意洒脱,好不拘束。
可正对面的人,除了斜着嘴角,用那高贵冷艳,分外妩媚勾魂的眸子盯着她外,半点儿神色都没有改变。但这种笑容中的深意,景灿太明白了,明白的现在就已经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寒气儿了。
“咳——”
不动声色,小二货还是很会看眼色的,极为乖觉的收敛了那副欢脱的,带着点儿看热闹的姿态,干咳了声,就低头喝咖啡,借着这个空当,收拾整理自己的思绪,同时掩饰她想要掩盖掉的,划过眼底的一抹神色。
“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
不是单纯的喝咖啡,而原因,她谙熟于心,只是她不想提起。
而他,并不想再等下去!
尤雾深深地看了景灿一眼,别开目光,落在身边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外。朝远处看了眼,就有迅速的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丝诡异,但陪衬着他好看到了极点的脸庞,却怎么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曼妙的美感,而不是意味不明的森冷的诡谲。
“我……”
“什么都不用说,听我说。”在景灿抬起头,为难的看着他时,尤雾再度开口,打断她的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那不容置疑的霸道,却早已渗透到了骨子里。他其实和程资炎属于一类,只不过程资炎刚毅的脸庞和尤雾的阴柔,会给人造成错觉而已。
景灿不落痕迹的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绷紧腰背的看着面前处变不惊的尤雾。他仿佛中古世纪的王子,此刻正悠闲的坐在自家的后花园里,用食指优雅的勾着面前的咖啡杯,边喝着咖啡,回味着唇齿间香浓的醇厚,边赏着美景,享受这难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他给人的错觉,就是如此……嗯,妖娆!
景灿不接话,静静地等他开口。
尤雾似乎在心里组织语言,停顿数秒,微微一笑,掀起那色泽诱人的唇瓣。
“我是来要答案的,景灿,我给你提供了他所有的信息,你也尝试着争取过这最后一次了,结果如何,嗯?”
尤雾的目光很笃定,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的答案。
景灿看着他,目光不复往日清亮,很模糊,让人有种雾里看花的晕眩。她一改往日的呱噪,没开口,只是嘴角勾起的一抹苦涩,透露了她的心思。
尤雾并不在意她的沉默,接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失败了,又一次的失败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程资炎就是个刀枪不入的主。尤其,还是你这把刀,根本无法杀出重围,和他单枪匹马的对着干不是!”
他眼尾一斜,勾人的小眼神就落到了她的面上。
景灿小心脏“咯噔”一跳,说实在的,她无数次被尤雾这双勾魂的眼睛看过,但惟独这一次,让她无比的不自在。感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毛毛的,像是背猫抓一样,绷直的脊背上,渗出丝丝冷寒,感觉阵阵阴风刮过,凉飕飕的。
但她是谁,她是无所不能的欢脱的小二货啊!
怎么可能屈居于某些“淫威”之下?
收敛心思,景灿咬了咬嘴唇,端起面前的咖啡,咕嘟咕嘟的连着灌了好几大口。喝了个底朝天,人也镇定了很多,这才放下了杯子,抬眼,鼓足全部气势,硬着头皮的盛气凌人的看向他,冰冷冷的开口,恶狠狠地丢下四个字:“那、又、怎、样!”
嘲笑?
讽刺?
看笑话!
景灿知道,有无不是这样的人,但此刻,她的自尊心,以及她的确败给了程资炎的事实,都让她心中没底,感觉无法再尤雾的窥探下挺起胸膛,抬起下巴来。
“不怎么样。”尤雾淡声开口,口吻冷淡,但声音却比尤婷的更加温润,温润的好似都能拧出水来。
他依旧盯着景灿,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