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这么一说,也不自称属下了。接着道:“六年前,季庄主令我去寻蛤蚧为老夫人治肺痨。蛤蚧用药严苛,多不得一分少不得一分。老夫人患病多年,吃了蛤蚧一周便死去。人分明就是被季庄主给毒死的!”
“一派胡言。”季维羡怒道,忽而拧眉:“你如今一说,我才想到老夫人之死说不得就是你在蛤蚧里动手脚!”
高波哧一声,“我原本不知真相,只是偶然见到老夫人饮药前在吃一种红果。本以为是那红果是慢性毒药,可尝起来却又无事。直至半年后我到外地寻找买家时,又见到那种红果。那种红果叫做芙姉,吃一颗便可改变味觉。蛤蚧用得多了,治病的药成了毒药,药味更浓得几分。你哄老夫人吃下芙姉果,她当那只是蜜饯,哪想过她吃了芙姉后,连服的良药成了毒药都吃不出来!”
季维羡恼怒不定,芙姉果确是他寻人找来的障眼法,那种果子稀世罕见,几乎几人知晓,他才拿来作了这用处。但是,季维羡定定神,“什么芙姉果,你倒编得好故事。老夫人待我如亲子,我怎会去毒害老夫人!你如今被抓,竟然还想陷害于我!”
“我就知道庄主会这么说,反正时隔多年,证据早就被你毁掉,就连当初服侍老夫人的丫环灼儿也突然消失无踪,可见是被你杀了。不过——”高波正要继续,门口突地冲进来一批官兵。
高波哈地大笑,“季庄主,你私下为淳王锻造五千利剑作兵器欲为谋反,现在被世子殿下抓住证据,你这醒剑山庄的庄主之位,怕是做到头了!”
随着高波的声音,一身绿袍的何大人朝陆亭竹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一批黑铠士兵。“世子殿下!”急急忙忙到了跟前,连汗也顾不得擦,“世子殿下,乔瑞一开口,下官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再次听见谋逆二字,季维羡大惊。什么叫乔瑞一开口何大人就赶过来了?陆亭竹先前说的谋逆原来就是这个意思?乔瑞一直是自己的心腹,就连当年自己暗算老庄主那跛脚儿子还有符仁钰他也是知情的。没想到才刚被陆亭竹弄去牢里,这会就把自己背叛了!
“那些兵器放在何处?”
“就在山庄的中院。下官立即去搜。”何大人慌忙答完,手一挥,黑铠士兵立即分出一半进了中院,另留两名黑铠士兵去抓季维羡。
“保护庄主!”
一弟子高声呼喊,便有三五名山庄子弟拔剑冲向季维羡,还未近身便被几名黑铠士兵格挡抓住。
季维羡望向来势汹汹的黑铠士兵,陡地醒悟,双拳出击,将两名士兵轻易打倒,数十名黑铠士兵见状立即围过来,长矛齐出朝季维羡攻去。季维羡空手难敌,欲夺其中一名士兵的长矛,斜刺里一把剑柄击向季维羡后颈,季维羡头一晕,数十把长矛趁势齐刷刷架住,稍稍一动便成筛子。
林暮持剑走近,面无表情收回剑柄,“季庄主,现在这般情形,反抗无用。”
高波冷笑,刘驰震惊张着嘴,剩余一干山庄子弟再无动作,只议论纷纷。
总管投狱,庄主被抓,这醒剑山庄接下来会怎么样?
“那些兵器是为十二家客户以及朝廷所铸,怎么就成了谋反?!”
“庄主怎么会杀老夫人呢?老夫人那么慈爱善良……”
“高波不是说了吗,连放火毁尸也是庄主指使的!”
……
三房美妾早已是瑟瑟发抖,若真是谋反,岂不是诛灭九族,那……三名美娇娘想到此,皆是泪花涌动,惊恐至极。
季维羡终于反应过来,大吼:“冤枉!我明明是按太子要求为朝廷铸剑以作军用!”他刷地转过头看向章棹,“章大人,你快说,是你同太子牵的线,是你说太子见军中兵器损耗极多,让我醒剑山庄铸五千利剑!”
“庄主好活络的头脑,不过一瞬就能把章大人拖下水!”林暮在一旁说道,目光已是带着重重的鄙夷。
这时候何大人终于小跑着又回来了,正好听到林暮的话,便向陆亭竹道:“世子,五千兵器已寻到,”又朝一日间忽然沦为阶下囚的庄主季维羡狠狠瞪了眼,“竟敢犯下这样十恶不赦的罪!图谋叛逆该诛九族!”
何大人说完,三房美妾便恸哭失声。他一眼瞟向章棹,突然脖子一缩,貌似,现在的章大人也在这九族里面?
何大人擦擦汗,“世子殿下?您看现在?”罪涉当今淳王,何大人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只能看着陆亭竹等着吩咐。
章棹此时已经平息了心情,又似没有听见何大人的话,肃穆神色,朝陆亭竹郑重道:“世子,章棹的确曾听太子殿下言说军营兵器更换一事,章棹以为季维羡即将成为亲家,便告诉了他,并非要让季庄主私铸数目如此之多的兵器!章棹虽为官不久,也知此事需得经由兵部协商再作锻造,岂会将此事交由民间小作坊?季庄主会凭什么认为我一小小长史可插手国力大事?”
季维羡涨红脸,纵使那民间小作坊之称贬低了他这天下第一剑庄,但也知道民就是民,军就是军。难道章棹对自己说的话仅仅只是闲聊,而没有暗示自己揽下这单生意借而帮助自己?不,他不可能意会错误,分明是他要自己铸剑……
高波等章棹说完,便接着道:“庄主,你令我烧毁章青砚的尸体,不正是因为要拿回章青砚发现你同淳王欲要谋反的证据么?”
他说完抬手要从身上取东西,侍卫以为他要反抗,长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