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颈倒下的是许家二少许钟。
“钟儿啊。”第一个哭着扑上去的是许正林的正室夫人严秀秀。当年第一次找上门看爹却被许正林一巴掌打翻在地后,就是这位夫人亲手扶起了他。给他换了新衣服,为他包扎了伤口,问清了他的情况后没有赶他走反而是安慰他,并许诺一定会让他认祖归踪。也是她鼓励自己去考状元,希望身份改变之后能更容易入许家之门。
“二哥,二哥……”哭傻了的是许家三位小姐,每一个都曾为他做过可口的点心。在大夫人严秀秀安排他与兄弟姐妹们小聚的时候,这三位妹妹也都曾软软地喊过他“槿哥哥”。
“二弟!大哥,你!唉。”为许钟痛心却不忍心怪罪他的是许家大少许源。曾同他一起读书一起赶考,为他准备了所有赶考需要的笔墨纸砚,即使后来落榜也为中了状元的他由衷高兴。
抛妻弃子用尽一切小人手腕爬上礼部尚书之位的许正林却是有着一位明事理的夫人以及五个性格正直的子女。
关月来到木之槿的身后,“槿哥,抱歉,没拦住。”
木之槿进门就派了关月去找这五个子女,就是为了在事情发生之前先把他们清走。可是,那五人也不是傻子。关月他们认得的,一想就知道出了事。赶往前厅的途中,木之槿又明令关月他们不得出手伤害,结果才造成了现在冲到前厅阻止的一幕。
木之槿摆手,“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快找大夫来看看还有没有救。”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木之槿,你害死我儿,我跟你拼了!”本来缩在墙角的许正林看到儿子就躺在了身边,那脖子上正汩汩冒出鲜血,想来就不能有救了。丧子之痛瞬间让他红了双眼,他从地上抄起刚才拆下的一截门框,双手高举着就冲向了木之槿。
“爹,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许源反身就从后面抱住了许正林的腰,“二弟明明是为了你才故意寻死的,这根本不是大哥的错!要说错,一定是你最初先错了,你为什么现在还是一心往大哥身上推?”
许正林跳脚,“源儿,你快放开!你常年浸身诗书,你哪里懂得那些贱民们的尔虞我诈!你以为钟儿一死他就会罢手了吗?你错了!他要的是我许氏一门的命啊!你快放开!我这是保护你们啊!”
五体不勤的许源哪里是发了疯的许正林的对手,在挣扎了几下之后,终于被许正林挣脱了出去。
“木之槿,你还我儿的命来!”
眼看高举的木框已经近到眼前,关月上前就要抵挡,被木之槿制止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没有内力附着的木框根本看不进他的眼里,木之槿侧头避过,伸手,就准确地掐在了许正林的咽喉之处。转身,前进一步,抬高手臂,被掐着的许正林就被顶在了柱子上。
严秀秀惊呼出声,“之槿!钟儿已经,已经……求你看在钟儿的面子上,饶你父一命吧。”
许源扑嗵跪倒,“大哥!爹不对,但他仍是你我的生身父亲,我们不可大逆不道的弑父啊!”
许家三位小姐紧跟着也跪下了,“槿哥哥,求你别杀爹。槿哥哥,求你求你了……”
面对许正林不能再明白的杀意也不会心生苦涩的木之槿,在听到身后的哀求时却无法控制眼底窜上痛苦的神色,“许正林,你当真教得一众好儿女。”
许正林已经被掐得脚底离地有一尺多高,出气都已经很困难,但仍然坚持反击出声,“绝对……不,包括,咳,你!”
“许正林!”木之槿终于失控,一掐,一甩,就将许正林甩回了原来的墙角。
“老爷——”严秀秀赶紧扑过去查看,发现许正林只是被掐红了脖子,性命却是无忧。
木之槿步子沉重地走过来,“许正林,你如何对得起当年为你钗荆裙布的木甜甜!是她将赎身之后的钱财都用在了供你读书上,一心等着你高中之后衣锦还乡好娶她。你呢?拿了钱一走了之再无音讯不说,高中之后你还立刻娶了尚书千金为妻!许正林,你敢说没有木甜甜,你能有今日?”
许正林还没说话,严秀秀抢先爬了过来扒住了木之槿的小腿,“这事不怪他的,之槿。你听秀姨说,当年是秀姨在他夸官之日相中了他,不知道他在平城已经有了你们母子,这才求了父亲非要下嫁的呀。如果你替你娘不平,你尽管冲着秀姨来!要秀姨陪你一条命吗?好,秀姨这就……”
木之槿出手点在严秀秀的颈部,严秀秀仰天倒下了。
“夫人!”许正林大叫一声,就扑向了严秀秀。在看到她只是被点晕了之后,他才转头看向了木之槿,目光满是愤恨。
“对不起木甜甜?我有什么对不起她?她供我读书你以为单纯是为了我吗?还不是为了她自己有朝一日能翻身做官夫人!那样肮脏的钱,那样形同囚禁的日子,每每来见我除了催我读书就是一味幻想出人头地后的风光。我一度相信她,愿意为她一门心思地关在了屋里读书,她自己出了门倒还能一派坦然地与世家公子往来不清!这样的女人,我不过就是她提前屯下的贵重物品,等的就是有朝一日物品价值升高她好谋求更大的利益。”
许正林满脸都是积压了几十年的嘲讽,“为我钗荆裙布?你错了!不仅是我,还包括你,都不过是她为了以后能够翻身摆脱婊子过往的工具!哈,什么?你是我儿子?谁说的?她吗?你知道当年她的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