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来一方几乎还没来得及生起一点对刘瘸子侥幸能胜的期待,腾身在半空的刘瘸子就在几个闪躲之后被射成了刺猬落下。
“阿瘸——”木妈妈惊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刘瘸子身上哪哪都是正在向外冒的鲜血,木妈妈白色的衣裙倾刻被染透成艳红色。
“孙!池!”木妈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换来的不过是孙池一声嗤笑,“甜甜,不过就是射杀一个龟奴,你何必气成这样?还是,这龟奴也与你有一腿?哼,就这样的你也敢信口就把你与别人的野种赖到老爷我的头上?”
孙池一脚踹向几后的木之槿,“我看他倒像你与这龟奴生的龟儿子!”
木之槿应声而倒面容朝外,紧闭的双眼很有死气沉沉的味道。
朱西施一横杀猪刀就向前蹿,“孙池,我跟你拼了!”
“媳妇!”逐渐清醒的木妈妈一把拉住了她,“不能去。”对方的射手们个个武艺高强,一个身怀武功的刘瘸子都能一个照面不到就被射杀回来,那么何况一个朱西施。
孙池的笑声更见猖狂,“哟,小寡妇,别来无恙啊。怎么,你对这小倌还是真爱呢?好啊好啊,快过来救!老爷我绝不下射杀令,相反,老爷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夫妇俩的。”
朱西施立刻被气得哇哇大叫,原地乱蹦。如果不是木妈妈一直拉着她没松手,她早就冲过去了。
木妈妈将朱西施甩向身后,对着孙池说道,“你这是不相信槿儿是你的儿子了?”
“我需要相信吗?”孙池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地抿着热茶,懒洋洋的姿态与白天那个故作正义凛然的知县大人那是完全相反。
方如来心里打个激灵,当一个人连假装都不屑于假装的时候,那么只能意味着这个人手里已经有了某种必胜的王牌。那么,孙池手里的王牌会是什么呢?
孙池的声音还在继续,“甜甜,你想救你的儿子你可以直接过来跟我打招呼,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倒能考虑考虑。可你一上来就这么大肆抹黑老爷我的官风,如果老爷我不作任何回应的话,岂不是让全城百姓都误会老爷我?”
“哦,那你想怎么回应?”木妈妈霍然站起,一指周围一圈的神射手,“下令让他们也射杀我吗?好啊,你有种就下令!”
早已吓坏的姑娘们立刻大哭出声,“木妈妈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们可怎么活?”“木妈妈,求你别丢下我们。”
一群姑娘齐齐拥向木妈妈的方向,方如来也夹杂其中。然后在路过躺在地上的刘瘸子时,一伸手迅速地抓住了刘瘸子身上的箭支。
木妈妈狠心推开众姑娘们的手,上前一步,“二十年前向日葵花盛开的那一夜,你曾经偷偷地潜进了我赎身后的院子,直到第二天天亮你才离开。孙池,我可有说错?”
“二十年前,你赎身之前裙下拜臣不下一百,赎身之后还有一个酸秀才养在同院。那种时候下的蛋你也敢赖成我的?”孙池大手一举,“预备!”
弓箭手们箭搭上弦。
木妈妈又是不退反进,“二十多年前我如何的心高气傲天底下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我裙下之臣是不少,但真正能爬上我床的你敢说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那个酸秀才是养在了我的后院,我也一心想着他高中以后与他一生相随,但一直没撤掉我周围眼线的你会不知道我和他从来都是清白的?”
“眼线?我放了眼线还不是被你钻了空子自赎出身?还清白?你一个妓院出生妓院长大的婊子如果都敢说自己清白的话,那么老爷我就是这尧天国最清廉的朝廷一员!”孙池大手猛地下落,“射!”
几乎就在同时,木妈妈也大喊出声,“槿儿头顶有三个旋儿!”
箭已出弦,凌厉的速度让众姑娘们几乎全部闭眼。所以,她们没能看到,比箭支更快到达木妈妈身边的是孙池。
一手揽过木妈妈,一手回转拍落箭支——潇洒利落的动作如果不是两人立场敌对,木妈妈几乎要错认为眼前这与她同样年老却没色衰的孙池仍对她一往情深。
然而,身上的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他有情才怪!
孙池揽着木妈妈半空转身落回他的太师椅处,落地就是急急一问,“真的?”
孙家世代相传,凡嫡系儿孙必头顶三旋儿!而这平城,自古至今,除了他孙家就再没出过三个旋儿的。所以,孙耀死了自己不伤心,因为他头顶没有那三个旋儿——他是许氏过门肚子久没消息后抱养来的;孙明虽傻却备受疼爱,因为他头顶有三个旋儿——是许氏调养三年后才亲自生出的。
他已年过四十,自孙明之后再没诞下一子半女的。如果真的有一个正常的子孙,他如何能不兴奋?
木妈妈一把推开他转身就把木之槿抱在了怀里,表情极度悲愤,“假的!没有!你尽管杀了我们娘俩就是!”
宽大的袍袖几乎盖满了木之槿的半身,木妈妈声音不胜唏嘘,“槿儿我的儿啊你摊上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老娘也便罢了怎么这亲爹也是畜生不如呢……”
想到木之槿身上那些令人不耻的印迹,孙池被数落的难得露出困窘之意,他涩涩转头了。
而就在他转开视线的一瞬间,木妈妈以极快的速度将一颗小药丸塞进了木之槿的嘴里。
孙池很快又扭了回来,无论如何还得要先验证一下才行的。
“甜甜别闹,如果真是我的种,我如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