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马车,出程府,穿街道,很快来到了后宫探亲专用的门口。
有禁卫上前拦截,“什么人?”
坐于车前的丫环小秋赶紧递上腰牌,“车里的是太子妃的亲妹,兵部尚书程家的小小姐。”
“来此何事?”
“我家夫人病重,特别想念太子妃。老爷就特意安排了小小姐过来请太子妃回家一看。”
“嗯,掀起车帘来。”该禁卫递还了腰牌,但要求查车。
此时程月晓的声音传出来,“小秋,照禁卫大哥说的做。”
“是。”
车帘掀起来了,禁卫凑近看了看,在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女子的时候,拱手道,“程小姐见谅,小的们无意打扰,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带着帷帽的程月晓随意摆摆手,“无妨,你们也只是职责所在罢了。”
“谢小姐体谅!来人,放行。”
车帘重新放下来了,帷帽之后,程月晓悄悄松了一口气。
车轮骨碌碌复又转起,马车安全驶进了宫门。程月晓听听周围没什么动静了,才小声道,“关少爷?”
车板一动,最靠角边的一块由内而外像掀锅盖一样掀开了,关世因的脸露了出来。
这是一辆特殊打造的马车。它的车底板是有着上下两层的,从外面看与普通的马车一般无二。但如果仔细看里面,就会发现它的内部比普通马车要狭小一些。皆因为它的底部又预留了一部分暗中藏人的秘密空间。
关世因从车底翻身坐起来,问,“平日里进宫也会如此检查吗?”
“是。”
“流程完全一样?”
“完全一样。”程月晓觉得此时关世因的表情有些过于凝重,“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吗?”
“以现在这个局势,皇宫不是更应该戒备森严吗?可你却说检查入宫的流程与平日并无不同。”
“关少爷的意思是……”程月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外面一声大喝。
“前面的马车,停下!”
禁卫统领岱川的声音。
程月晓当时就慌了,以口形示意到:怎么办?
关世因火速又躺回了车底板间,盖上最后一块板之前向程月晓打了个“你一切如常就行”的手势。
程月晓整整衣襟刚坐好,前面的车帘“呼”一下就被谁的剑一剑挑开了。
“程小姐?”毫不避讳探头进来的正是岱川,目光在他掀起车帘的第一刻,就寸寸小心地扫过了整个马车内部。
程月晓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岱统领,什么时候我程家的马车已经可以任你说停就停说掀帘就掀帘了?你这是对太子妃的不敬!”
“一切都只是为了小姐的安……”岱川的话突然中止,目光定在了马车一侧的车窗上。刚才从外面看这车窗的位置貌似离地面挺高的,可为什么从里面一看,就觉得矮了不少?
岱川脑袋里灵光一闪,手中的剑几乎是同时的也快速一闪,就闪向了马车底部,“还敢说没鬼?”
他断定这马车底部必是做了手脚,所以这一剑他是一点力气都没省。
咔——长剑先刺进了车底,那种绝对不是刺入实心木头的感觉立刻告诉他,这里面是空心的!这里面必定有人!
岱川长剑不收,再用力,以剑作刀,双手同时向下一划再一切,马车就被从中间一切而开了。
哐——马车底部没了支撑,左右两半于是同时着地。
灰律律——驾车的马受了惊,嘶叫一声就向前蹿。小秋先被甩出了马车,紧接着车内的程月晓也尖叫着像个球似的从车的后尾部被甩了出去,大大的裙摆卷起了漫天的尘土。
视线一时模糊,岱川连忙身子一纵就冲破了马车的顶部然后蹿到了半空,一扭头,眼神只管盯向了远去的马车。他要等着马车里的人自动出来,然后在第一时间给予迎头痛击。
禁卫们“呼啦”一下就欲冲上去围追堵截,却被岱川阻止了,“都给我离远点!弓箭手准备!”
如果围上的人多,保不准那车里的人会趁机混进禁卫群中,到时再找出来就困难了。倒不如大家都散开点,这样只要有人出来,立刻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受了惊的马拖着一多半蹭在地上的破马车四处乱窜着,马车上的车夫早已控制不住它。摔在地上的小秋爬起来就大喊,“哥,快跳下来快跳下来呀。”
车夫大秋子的声音都是带着哭腔的,“小秋,不是哥不跳,是哥被马缰绳缠住了呀!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小姐,救命救命啊。”
越想解开缰绳跳离的大秋子,似乎却跟缰绳越缠越紧了。缠着缠着不知怎地又“啪”地一下打中了马屁股。马又是一声嘶鸣,撒开了蹄子窜得更快,且窜着窜着就窜过了拐角。
这还不更说明了内里有鬼?
岱川心下再添笃定,提气就跟了上去,“都给我追!”
呼啦啦,一群禁卫军很快跑个没影了。
一直半趴在地上的程月晓这才羞怯出声,“你……还不出来?”
她大大的裙摆忽地掀开,几乎蜷缩成球的关世因一个鲤鱼打挺蹦了出来。原来在岱川一剑劈下的时候他已经趁着车底板落地的倾斜躲到了程月晓的裙摆之下。程月晓滚出马车,他也配合着滚出了马车。
落地,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太监帽子以及一张人皮面具往头上套。再转身,手背前伸,奴颜婢膝立现,“程小姐,小的为您带路。”
程月晓其实还沉浸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