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囊呈玉牌状,质地柔滑,用得是非常名贵的流云锦,以金线钩边,正面用银线勾勒了寥寥几笔,像是花卉又像是动物,不过实在过于抽象,让她只觉得有些熟悉,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来。

背面同样精致,只是少了些刺绣,手指抚过柔顺的缎面,觉得有什么微微凸起,倒像是用了极细腻的针法在流云锦的纹路里加了一丝线,拼成一个字。那字……她摸了又摸……好像是……

脑中轰隆一声炸开,她轻喘两口气,打开锦囊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幅画,还有……

……

是夜,楚清在失落中渡过一日后,终于决定改变战术,也就是说拿出主人的气势来,理所应当地溜达到了林潇容屋外,敲门进屋,一气呵成。

他来的光明正大,脚步轻快,长袖飘飘,进了屋内却见林潇容正一脸不郁地捧着一贼大的酒坛子就要往下倒,他目光一紧就蹿过去夺她手中的酒坛子。

别人或许不知,他却是极为清楚这滴酒必醉的人沾了酒后会是什么德性,尤其是还这么大个酒坛子。他劈手去夺的时候林潇容正将那坛口对着自己仰起的脑袋,准备学着古装武侠剧里常有的潇洒镜头来畅快地喝酒,不防楚清那神出鬼没的动作,直击得她身子晃了晃,手指扣得更紧,可那坛子的角度略一变化,里面的酒就已经哗啦啦倒了下来,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

她抹了把脸,又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一手丢了坛子一手抓住楚清的衣襟擦了擦脸,瞪着眼睛道:“你这是干嘛呢?”

楚清僵着脸看了看自己瞬间多了大一片的水渍的衣服,强忍着道:“你没事喝什么酒,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喝酒是什么情况!”一想起过去某次她喝多了酒的所作所为,他面上又是一热,“幸好这屋中只有琉香。”

林潇容理直气壮道:“我心里不舒服,正消愁呢。”

楚清咬牙吼道:“不许喝酒!”

“小楚子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哟,你可闻到这儿有酒味?”说着将自己淋透了的手臂举到楚清鼻下,“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喝,那自然就不会喝,只是哪怕是借水浇愁也要抒发抒发这苦闷才行。”

楚清面色一变,哑声问,“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林潇容诧异问,“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想起那锦囊,她心揪了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罢了,小容容,”楚清此时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蒙了一层黑云,俯身拧开了昨晚他爬了半天的地洞,“你随我来。”

地洞内不是很宽敞,勉强可以容一人屈身通过,楚清出怀中掏出一火折子点了,淡淡光晕将两人笼罩着,地洞内的分岔口极多,二人拐来拐去行了许久,到了一处死胡同。

楚清俯身蹲在地面聚气凝于指端,在地面画了一个符号,面前那看似无路的墙壁慢慢裂开,露出一道恰好一人进入的缝隙。

林潇容觉得这很高明,这样的缝隙让门后之人可守可攻。待她进入后才发现当中别有洞天,精致的装饰,古朴的风气,若不是她刚从幽暗的隧道中穿过,她会以为这是哪位大户人家的一间卧房。

屋内空空荡荡,她侧耳仔细听了听,只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想来这当中的人必定是武学高手,方能将气息掩得如此不为人觉。

楚清直奔屋中那被重重帘幔沿着的床铺,掀开帘幔走了进去,对着还在研究环境的林潇容急道:“快来给他看看。”

看看?那窗幔是极为难得的纱绸,避寒蓄热效果极好,她脸颊微热,才觉出这屋中比外面要热得多,这么看来,那人气息微弱并不因为他是高手,而是因为那人生了重病。

看楚清的重视程度,林潇容也急忙掀开帘幔入内,心中嘀咕,不知是他的哪位红颜知己。

而映入眼帘的那一幕让她瞪大了双眼,彻底呆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瞧着躺在床上的人,突然转身就要离开。

楚清拦住她,“我知道你不愿相信,但是就是他!”

林潇容惨然一笑,“是他?”又决然否定,“不可能!他不是好好的做着他的皇帝么?!他怎么成了现在这样?!”接着咬牙道,“你再怎么说,这次我都不信,就跟曾经你和我说过他死了,后来没有死一样,这人绝对不是他!”一边说一边挣脱楚清的手腕,楚清被她肆意挣扎所挥出的拳头打了好几拳,却在被迫松手后又再一次捉住,吼道,“小容容,你冷静下!他快要死了,你快去看看能不能救他!”

楚清的声音回荡在洞中,显得格外空旷又撕心裂肺。

林潇容面色死灰般地绕开他,走向床榻边。

床上的人,一头白发,发丝缭乱,面容苍老,那不是一种正常的衰老,皮肤与五官上依稀可辨年轻的痕迹,但在眼角嘴角却有几道深深的皱纹,一张脸上褐色的老人斑和莹白的肤色交错,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死气。

尽管这样,她还是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从她十岁到十六岁,六年之间一直陪伴着她,在她生命中留下永远也磨灭不了那个人。

凤然。

她手指摸上他的脉搏,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他微弱的脉搏,那触指而来的凉意几乎让她以为躺在这床上的早已经是一具尸体。

内力严重透支枯竭,经脉脆弱衰退老化,内脏器官也进入到休眠期不再成长,明明是一位还不满二十岁的青年,这迹象却像是位八九十岁风烛残年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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