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炎看着他的主子第四遍翻看那叠文册,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那里面内容其实再寻常不过,只是林潇容的这些年的生活记录罢了。
当日,主子只闲闲翻看一遍便丢在一旁,今天却又专心地研究这么久,念及此,他更是忐忑了。
昨夜他追了那神秘人不久后,就被甩掉。他没有瞧出那人武艺如何,只能肯定他轻功了然,虽然周炎对轻功没有特别的术业专攻,但江湖上胜得了他的人,也是极少的。
他既惊又惧,之前他也没有听到那人和主子说了什么,只有一种解释,内力传音,并且隔绝了他这个高手,那个人实力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主子知道了。
他发了个不长不短的呆,等回过神来,只感觉李辰睿的眸光淡淡扫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单膝跪下请罪。
李辰睿的目光却打了个转,带着一丝迷茫道:“帮我问问,为何要娶她。”
周炎心中一惊,一个月一次的重要的联系机会,居然用来问这个问题?面上还是恭谨地抱拳,应声退下。
几天后,李辰睿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工整的俩字,刺得他心有些暗暗的痛,就着烛火将其燃尽,而后出了门去迎接他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小娘子。
林潇容一边颠颠地回府一边乐得小心肝乱颤,名人效应的好处真是立竿见影啊。
李辰轩依言来了若水楼后,只临窗那么坐了一坐,就吸引了大批的姑娘小姐达官贵人蜂拥而上想和他套个近乎,激动地林潇容一个劲地夸赞,活招牌啊活招牌!
加上店内几个小倌头牌的美人美男计,天桥下说书老人的舌灿如莲,歌舞怡情悦耳清新,店里生意终于是好了起来,成本收回之余,还有不少盈余,美的她睡觉都梦到在点银子。
店里生意稳定了些后,她便不再一去一天,往往每天去巡视一番就回来了。
顾忌到王府和相府还有这个白丁小姐的名声,除开第一天,后来林潇容就干脆换了套男装,束起长发,画粗眉毛,扑上黑粉,压制声音,平时往店里一立,和普通小二没什么区别。
李辰轩对她的新装束没什么异议,只是在她扮成小二给他以及那个二皇子、五皇子倒茶的时候,神色总有些盎然。让另外两人虎视眈眈地盯了她好久。
这天林潇容正乐呵呵地数着银子,掌柜的火急火燎地过来了,说讲来了个奇怪的客人,他搞不定。
林潇容闻言,扯出一抹专业的微笑,端着盘子就上了楼。
推开雅间的门,见屋内有只有一男子悄然坐着,一身黑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击打,她没看出什么异常,手脚麻利地上了茶,收了托盘正准备走的时候,男子拉住了她的手。
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拉住一个男性小二的手?这人莫不是个断袖?
林潇容试着挣了挣,没挣开,他攥得太紧,让她感觉手腕都酸麻起来。
“客官莫不是有龙阳之好?”心头隐隐生出一丝怒气。
“姑娘说笑了。”他淡淡道,手上力道一松,她抽回手。
见手腕上指印分外清晰,林潇容恼了恼,丢了盘子坐他对面,“你既知我是个姑娘家,这青天白日的你抓我手干嘛?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
“我倒是甚少见到哪家姑娘抛头露面做这店小二之事。”他缓缓道,抬起脸来。
一张极普通的脸,看不出有任何特质,只是那眼睛很亮,直直地像是要看穿人所有的秘密。
“呵呵,”她冷笑,“我来不来做这店小二与你何干?况且这酒楼就是我的,我怎么不能来?客官既然看不起在下,在下也就告辞了。”
“这么说,楼下那几个小倌也是姑娘找来的了?”他不咸不淡问。
“正是,难道客官你是看上我们这的哪位了?”
“是看上了一位,不过我对他们不感兴趣,”他直视我,眼眸慵懒,“只是想称赞下姑娘的眼光极佳罢了。”
“你……”林潇容一时语塞,他的意思莫不是以为她和那几个人有染,“不好意思,他们只卖艺不卖身,我和他们也只是老板下属的关系。”解释完之后真想咬自己的舌头,她是不是有病啊,干嘛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这个。
“姑娘不想知道我看上了哪位?”他轻飘飘丢来一句。
“关我屁事。”
“哦?姑娘不怕我拆了你这酒楼?”他语调上扬。
听这话这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林潇容刚想示弱,转念一想,她在这京城里也不算个平头老百姓吧,再不济也是挂着个皇家身份的,背后还有个相府,再不然还有个朋友是皇子,虽然他到底有多厉害我不得而知。
“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客官大胆妄为,就不怕惹来什么祸事?”
“也是。”他淡淡应了声,就不再搭理。
林潇容心里谴责了一会后拾起盘子就推门而出,愤愤然地想真是一朵大奇葩。
下楼后掌柜的见她面色不郁,小心翼翼凑了过来,说那客官真挑剔,谁进去都被他赶出来。
林潇容附和,是啊是啊,估计脑袋被门夹了。
掌柜的问要不把他请出去?林潇容想了会考虑到来者都是客顾客是上帝,于是没同意,而后又用手撑撑嘴角,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微笑服务。
掌柜的见此道了声老板英明,说此人虽然人不咋样,出手还是相当阔绰的,又翘起大拇指夸我,说她唯利是图,是个相当好的老板。
林潇容汗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