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出嫁,林潇容就打算做一个欢欢喜喜的新娘子,乐滋滋地踏上她崭新的人生路途。

而且她后知后觉地,对林相许诺的嫁妆抱着十分的期待,对着古代精致的凤冠霞帔有着九分的期待。

林相怕是她会逃走一般,安排了几个颇为健壮的家丁守着她的院子。她对此略有些嗤笑,但也并不在意,两天里吃好喝好,闲暇时出来溜溜弯,累了就回到屋子里淘淘宝。

不得不说,林潇容原本的院子装饰得十分精美,从古玩瓷器到盆栽草木到湘帘卷幔,无一不是珍品。她挑挑拣拣,择了些看起来价格不菲又轻便易携地,打包,让琉香揣着带走。尽管如今的她并怎么缺银子,可是银子这个东西,多点也没什么坏处。

她的举动,让近乎不眠不休监视了她两天的周炎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设想了很多个场景,比如大哭大闹,比如找条白绫要上吊、拿着刀子要自残什么的,那样他可以顺其自然地添把柴浇点油,完成主子交代的帮帮忙的任务,可是她如此的泰然处之,让周炎越发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

若是他以后有幸知晓了这个中的内幕,不知道会怎么样去评估当初妄下结论的自己。

第三天一大早,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梦到当初大年夜,一家人在一起抢着吃那包着硬币带着彩头的饺子,她运气特别好地吃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时候,被琉香摇醒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枕边的水迹,同琉香龇牙笑了笑,而后起身,睡眼朦胧地洗漱完,坐在铜镜前,等着繁琐的梳妆。

她努力地让自己纹丝不动,配合着正在她脸上忙碌着的大娘。大娘颇有步骤,先取出一个白线在她脸上蹭了几下,扯得她脸皮丝丝疼痛,琉香在一旁颇有见识的解释,这是开面。

在大娘停顿过程中,琉香又悄悄凑过来说,这是林相花重金请来的,京都里最闻名的给新娘上妆的喜娘。

她便提了提精神,享受着这据说千金难求的服务过程。

虽说是天子赐婚,又是王爷娶正妃,但是林潇容这里也的确是略微冷清了点,除了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类似媒婆的喜娘,还有正在为她梳妆的大娘和琉香,竟然没有其他人来。

如此又过去了个把小时,她伸了伸僵硬的脖子,被大娘按住,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后,林潇容仔细地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

怪不得说女子在出嫁那天最漂亮,这位大娘果然名不虚传,盈盈如水的眼眸,弯弯的柳眉,还有看起来吹弹可破的皮肤,她忍不住赞道:“大娘你手艺真好。”

大娘闻言一笑,谦虚道:“小姐谬赞了,小姐本身底子就不错。”

再接再厉,挽起她的头发梳着复杂的发髻,又略低沉地说:“老身相信小姐今后会幸福美满。”

“大娘不知我所嫁何人?”林潇容反问,任何一个知道她所嫁对象的人,恐怕都不会有着她今后会圆满的念头吧。

“略有所闻,只是老身入这行几十载,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她抿抿嘴唇,不再言语,手脚利落地梳好发髻,给林潇容带上凤冠。

更衣完毕后,领着林潇容去大厅同林相拜别。直到这时,林潇容才从盖头外的人声鼎沸里听出一点热闹的意味。转身离开之时,盖头下依稀看到一只不怀好意的脚横在路中间,她便遂了她的心愿,用上十成力狠狠踩了一脚,在鬼哭狼嚎的叫声中走出家门。身后传来林相的呵斥:“你妹妹大喜之日,你嚷什么!”

步出府门,即将上轿时,她略略撩起盖头,作势依依不舍看着家一般,飞快瞟了眼后面跟着的陪嫁,不错不错,看起来相当丰厚,那就放心了。

她记忆里,古人的嫁娶过程是十分繁琐,从双方都有意愿到定亲到成亲,不磨蹭几个月甚至几年那是不现实的,而她的这次出嫁真是意外的简洁,三天之内解决所有问题,效率不可谓不高。

后来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这就是一场充分照顾到离王智商的婚礼,除了给她正妃的名分外,别的都是能省就省,无人来接亲,她自顾自的下了花轿,由喜娘扶着进了离王府,接过递来的红绸,她便同那牵着红绸的另一人在喜官的三唱中完成了传说中的三拜。她的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连那个牵着红绸的是谁都没瞄到。现场十分冷清,没有宴席,没有宾客,没有闹洞房,只是走了下形式,便将她归名到了皇家。

等进了洞房后,一行人很快就退了回去。她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环节,手脚轻抚身上床铺,也很是平滑,她疑惑出声:“咦,这里没有撒帐的么?”就是洒在床榻上桂圆红枣花生那类寓意多子多福的习俗,她确信在大部分电视剧里都是有看到过的。

一旁的琉香带着哭腔答:“小姐,他们欺负人,看离王那样,就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个婚礼也太简陋了……真是为小姐委屈……”

林潇容止住她越说越小,估计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腔调,问:“那王爷呢?”

她更委屈了,“刚仆人说,让小姐先睡,说王爷正在斗蛐蛐,不肯来洞房。”

噗,大婚之夜斗蛐蛐?这王爷果真是童心未泯。

想着想着她一把扯掉盖头,而后取下压着得有些沉重的凤冠,吩咐琉香去打盆水来,琉香愤愤地出去了。

林潇容舒舒服服地洗了把脸,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就着桌上的小菜零碎地挑了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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