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是,其实王府里上至管家下至杂役仆人,经过层层过滤,都是他可信任之人。平日里看起来的懈怠不过是为了唬人罢了,私底下这王府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

在他们收到他的警告,开始绞尽脑汁地编着谎话时,他诧异地发现平日里严肃得一丝不苟的这群人,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他的新娘子如此劳师动众的,甚至将他一贯不理事母后搬出来,只是为他打抱不平,他心里又略微有那么点叫欢腾的情绪,那是他自从落水后,就再难尝到的。

林潇容训完人,做的那个鬼脸,让他脸上的神色几乎不再受控制。

从昨晚到现在,这个女人似乎一直在给他意外。

然,十多年冷冽防备的性子,让他并没有打消心底的顾虑,他的心也只略微波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定定心,上前,声音带了一丝颤抖,“娘子你刚刚好凶哦……”

“有吗有吗?我觉得很霸气啊。”林潇容抿嘴偷笑,这就是传说中狐假虎威啊,感觉还不错。

“娘子,以后不要凶我好不好?”李辰睿似是不放心。

“唔,夫君乖乖的,我干嘛要凶你。其实我是看他们总是那样欺负你,我不开心。这样以后他们就不敢了。”林潇容耐心地解释。

其实她刚刚心下还是有点惴惴的,毕竟训人也是个脑力活,她经验不足,不过她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嘀咕道:“奇怪,我力气怎么那么大了。”

府中某处,抬着断腿蓝衣小厮的二人手一松,小厮掉在地上,龇牙咧嘴,“喂,轻点啊。”

二人并不理他,转身离去,小厮赖了会地,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土,感叹演戏这活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房中,林潇容看着丰盛的膳食,觉得很是满足,尝了尝,品质不比她在若水楼吃到的差。

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很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面前服侍的小婢女顿了顿。

她拍了拍婢女的肩膀,解释,“这,嗝,这,嗝,人之常情。”

遂拉着只吃了几口便嚷嚷着饱了的李辰睿出了屋子,原本空荡荡的宅邸热闹了很多,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洒扫的洒扫,整理的整理,见到二人过来都纷纷行礼。

林潇容颇为挑剔地盯着男小厮查看一圈,挑了个看起来算是老实本分,让他以后跟着李李辰睿伺候着。

看起来老实本分的阿衡兴奋地眼冒红光,近身伺候王爷,这是何等的荣幸啊,按照他的实力,原本这好事八百年也落不到他头上,今天撞到大运了,大运了。

他感激涕零地望了林潇容一眼,林潇容回了个笑眯眯地眼神,“加油,小伙子,好好干。”

暗处的周炎磨了磨牙,忍住想冲出把那小子暴打一顿的冲动。

而后哀怨地看了李辰睿一眼,他能做到这个近身侍奉王爷的位置,可是吃了多少苦,踩着多少人,一步步好不容易爬上来的。

那小子和自己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居然会轮到他。

又鄙视得看了林潇容一眼,这女人的眼光也忒差了。

眼光忒差的林潇容只觉得,人嘛,实力是一方面,性情是一方面,而伺候人这事,忠心是第一要紧的,她见阿衡长得诚恳,照理说应该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便只要他真心待李辰睿即可。

她对自己的选择其实很满意的,正暗自点着头,想起她的嫁妆来。

便唤上一个丫鬟领着想独自去库房看看。

她想象中的库房应该是精致的、珠光宝气的、里面呈着各色古珍奇玩的,但是当她站在一个破落的大门前的时候,面色一僵,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丫鬟。

丫鬟心领神会,“禀王妃,就是这里。”

她面色更僵,这王府居然是穷到这个地步么。

而后蹿出一人,抱着她的胳膊,甜甜叫,“娘子 ̄”

她硬邦邦地问:“夫君,你老跟着我干嘛?”

“人家找不到东西玩嘛。”

“呃,玩你的蛐蛐去吧……”林潇容建议。

“不,”他回答得斩钉截铁,“蛐蛐没有你好玩!”

身躯一震,她认命地垂首,任由某人拽着她的胳膊,上前,推开大门,噗噗落下一层灰,屋内除了她几箱陪嫁,硕大的空间空空荡荡,连个破旧的小瓷碗都寻不到。

待她打开箱子后,刚刚恍然的神智一下子又恢复正常。

那林老爷子果然是出了大手笔啊,金银器玉饰琳琅满目的,近乎照亮整个屋子。她随手捞出两件,质地都还不错,看这大情况,林老爷子莫不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

她啧啧舌,唤来府中账房管事,清点了陪嫁,几个仆人打扫修整了仓库。

琉香在一旁怅然道:“自从我来了相府,就知道老爷是最疼小姐的,什么好的都往小姐这里送,”她顿了顿,又怅然道,“这次让小姐嫁人,我还以为老爷不疼小姐了,”接着更怅然地道,“如今看来老爷还是最疼小姐的,老爷也是有苦衷的吧。”

林潇容汗了汗,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那老头子知道她早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会怎么样,而且这身体的原主到底去了哪里?

琉香显然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小姐,要这么多银子干嘛呢。”

林潇容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有句话是这样的,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说完,站起,直起腰,看了眼还挂在她身上的李辰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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