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个佃户看见这种情况,反射性的看了眼姚望山,发现姚望山面无表情,威而不怒的时候齐刷刷的转向一脸呆滞的钱三,他们情绪复杂,眼神或是同情,或是惊诧,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谁也没敢站出来为钱三说话。
姚望山扫视了一圈把各家的反应尽收眼底,不怒反笑,笑呵呵的问钱三:“钱三,这就是你口中粒大饱满的苞米?你是觉得我眼神不好好糊弄呢,还是觉得我可怜你家境不好再放你一次?你还记得你去年在粮食里掺沙子的时候我跟你说的什么吗?”
钱三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蔫了,自己只是把中间的那些泡了水,本来以为称称重量看看上面的就行了,没想到姚望山竟然还记得去年的事,这么不留情面。
想着可能被姚望山把地收回去,钱三顿时慌了,家里的地为了给爹治病卖了,现在就指望着租来的两亩地了,虽然自己懒踏踏的,产出还不错,再加上自己的小动作,这些年还过得去,要是地没了,自己掺假的事情再被透漏出去,没人再把地租给自己,家里那么多张嘴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钱三的心思千回百转,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钱三上前一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粮食,扯着嗓子喊:“东家,这不可能啊,我明明专门挑的粒大饱满的苞米粒子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东家你要相信我没掺假,你也知道我们家里穷,一定是家里哪个不省心的怕粮食不够吃的偷偷掉的包,我这就回去拿好的苞米把这些换回去,再把那个罪魁祸首拉来给您赔罪!”
钱三说完不待姚望山反应给他行了个礼,推了独轮车便走。
钱三的这等反应,姚望山倒是不好发作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几个佃户见成了这等场面,也不敢说话,怕姚望山一个不高兴自己也牵连进去,都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一边。
姚望山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愤怒,不管怎样只要把地租收上来就行,钱三再怎么狡猾也只是个跳梁小丑,现在被自己发现了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天的事你们出去别声张,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吧!”钱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姚望山不想让其他几个佃户等,就吩咐他们回去。
“大哥,这钱三真是死性不改,等他把粮食换回来你准备怎么办?”花枝没见过钱三这般没脸没皮的人很是感叹,看姚望山一脸淡然就问他怎么打算。
姚望山看了眼花枝笑着说:“钱三这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他把粮食换了地就让他接着种,咱们不吃亏就行。”
“哦,那咱们牵牛湾那边的租子什么时候收?这边十亩地按三成收都能收两千多斤粮食,那边一百五十亩地还按四成收也得好几万斤粮食呢,那么多粮食咱们放哪儿呀,要不干脆卖了得了!”花枝有点发愁粮食的去处了。
“媳妇,人家都是发愁粮食不够吃的,你这粮食多了还发愁。以前的余粮我都在咱们县里的粮店卖了,今年粮食多点,先把粮食收上来再说吧,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老毛头吗,他在庄子上呆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粮食的去处,到时候问问他也行。”姚望山倒是一点都不发愁。
前世买东西都去超市,花枝在这方面倒不是很在行,听姚望山提起老毛头倒是觉得这主意可行,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嘛,老毛头好歹也是老油子了,即使不能知道全部的细节,略知一二也是可以的,反正自家现在还是小地主,也没多大产出,慢慢想办法也是可以的。
“大哥说的有道理,老毛头在这方面肯定是行家,去问他一准没错。对了,老毛头的棉衣我都准备好了,下次去的时候带着吧!”花枝心想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老毛头得了自家的好吃怎么也得为自家考虑考虑吧。
“媳妇想的周到,下次去的时候就去带着。”姚望山感激的看着花枝。
花枝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想起钱三就问姚望山:“大哥,你说咱们以前就五个佃户都能有一个钱三这样的,牵牛湾那边不下二十个佃户会不会有像钱三那样的啊,还有万一他们交不上租子怎么办呀?”
姚望山倒是没想这么多,很是自然地说:“只要不是灾年,应该都能交的上租子吧,再说那些佃户都种了多少年了应该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花枝不置可否的点头,姚望山这厮是乐天派,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有问题到时候解决就是了便不再纠结自己臆想出来的这些个问题。
两人正说着,大门就响了,花枝朝姚望山眨眨眼,笑着说:“大哥,估计是钱三那厮,你去把他打发了吧,这样的人看见都觉得虚伪。”
姚望山了然不过也没说话,起身出去了。
姚望山打开大门,蹙眉的看着一脸干笑的钱三和跟在他后面一脸青紫的半大小子没说话。
钱三见姚望山没反应,赶紧上前讨好的说:“东家,我回去问了,果然是这小子捣的鬼,你看我都把他教训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把他留在这随便你处置,你看怎么样?”
姚望山虽然鄙视钱三的作为,也没表现出来,黑着脸说:“你们家怎么样是你们的事,只要把粮食交上来就行,车上是你换好的粮食?”
见姚望山不理这茬,钱三感激点头哈腰的说:“谢东家宽宏大量,车上就是我准备的粮食。”
“钱三,你可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