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毅这个人心思阴沉而又生性多疑,凡事除非主动并且提前告诉他,还能获取他的既往不咎,否则以他堪比福尔摩斯的才华,肯定会查个清清楚楚,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了我有监视他的追踪器就彻底完了。
情急之中,我披上睡袍迅速地爬起来,身子往前一扑,或者简直可以用飞扑两个字形容,身子轻轻软软地勾搭住男人的腰身,然后牢牢抱住了他不放手。
他正背对着我刚刚转身,对这突如其来的飞扑显然感到很意外,整个人瞬间都僵住了。
大功告成,我正要编出一套谎话阻止他去浴室,不料他会错了我的意思,一手捉住我的脚,惊心动魄间,身子已经被他一把扯到了面前,强力抵在了衣柜上。
他啮咬着我的耳珠,柔软的唇一直吻过去,我暗暗叫苦,教官先生啊,你可真是服务业的标兵。此时的视野,将一塌胡涂的战场一览无遗,昨夜似乎在地毯上,在桌子上,在床上,都留下了各种凌乱不堪的痕迹。
这位郎君,把他追求完美的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秉承着服务到位的严谨态度,不放过一丁点的暗示。可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一而再再二三的暗示他,这一夜的疯狂全都是误会。只因他的行动力太强了,我根本来不及正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吃了回大亏,我觉得以后两人有必要对下暗号,以免我小命都折腾没了,他还在追求极致的完美。
眼看又要开始了这种悲催的循环,我有点恐慌地用力推他,“放开我!”挣脱不开,我狠狠朝他的腿上踢了一脚。
他眉心微皱,气息开始急速,轻轻松开了手,“原来你喜欢这样。”
我连忙趁机逃走,可是一秒钟不到,他就挡住了我的路,一步一步地,把我逼近至墙角。这边的路他用右手抵住了墙,那边的路他的长腿挡住了,显然是要强上的节奏。我哭笑不得,心里暗骂道,你才喜欢这样呢,老子的腰都要断了。
他把我凌空架在了墙上,我无处躲藏也动弹不得,像是一只柔弱的小动物,被猎手圈在了牢笼里。在剧烈的冲撞中,我无力的抓紧他的背,抬头却看见,镜子中一张泛着红晕的俏脸,眉眼微微上挑,闪着惊惑的光芒,一片似火迷离。那是我,却又不是我,像是另外一个人。又或者,镜子里的我,已经被一个妖媚贪婪的魂魄所依附。
我一时害怕,连忙一阵捶打他,可是越是拼命的挣扎,越给他带来更大的刺激,“放我下来!”我急中生智,“我腿抽筋了!”
他猛地住手,一切动作暂时停下来,“你是说真的?”
“一百个真的,一千个真的!你终于肯相信我的话了。”我的教官先生啊,能别这样敬业好吗,此时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大喊,“快!快放我下来。”
他观察着我的反应,“那么,你刚才是想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我是有事要讲。”我半挂在他的身上,伸长了手终于够到了一条大毛巾,连忙遮住了身体,“昨天我把房间里都布满了炸弹,准备销毁这栋房子,我想告诉你,其实浴室已经被炸毁了。”
这是静堂的规矩,杀手离开一个长期住处之后,就要炸毁自己曾经的家,因为那样的房子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哪怕一个小小的指纹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呢你没法在这里洗澡了……”我还没说完,已经被他腾空扔到了床上,紧接着,一件件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纷纷落在了我的身上。
“穿上衣服收拾行李现在就跟我走,这里以后都不会回来住了。我已经安排了李瑞来处理房子。”他披上睡袍,已经恢复了那种威严而又温和的口气,“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别磨蹭。”
什么温柔多情,他只要一穿上衣服就瞬间没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衣冠qín_shòu,连忙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像一个士兵一样打包好行李。
这时,门铃忽然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抬起了头,管毅随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审视我的反应。不是吧,谁会在凌晨六点钟这个时间点到我家来?
问题是,除了自己的正牌男友管毅,并没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
其实,我最害怕的,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靳绍会找到我在上海的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