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着过来的师傅们同样傻了眼,惊叫道:“还不快去找太医!”
饶是太医来了,也没辙了,那倒霉的家伙直接被砸中了太阳穴,被砸开了瓢,脑浆都流出来了,唯一还算幸运的是,他死得并不痛苦,因为他差不多是当场毙命。
死的人是三等伯张弼的嫡次子张毅,是徒景睿的伴读,而那个一击必中的小家伙是故去治国公马魁的曾孙马升,马升的父亲正是治国公府如今的当家人一品将军马成,他的嫡亲的长兄正是将军府已经定下来的继承人马尚。皇后当年瞧着四王八公的权势,专门在几个国公府给儿子挑了年龄相当的伴读。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承庆帝当时还在上朝,朝中这会儿并无什么大事,承庆帝听得到处都是国泰民安,即便有什么范围不大的天灾,各地也自己解决了,心里很是舒坦,下了朝之后,承庆帝正准备将事情丢给徒景年,自个去逗逗自己的孙子,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有人在暗地里给曹安平杀鸡抹脖子一般地使眼色,他不由皱了皱眉,原本舒缓的脸色也淡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过来传话的太监是曹安平收的干儿子刘顺,刘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嗓音都有点抖:“回圣人的话,宫学那边出事了!”
承庆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又出什么事了?”
徒景年也是皱起了眉头,自从儿子出生之后,承庆帝忙着哄孙子,好多事情丢给了徒景年,徒景年忙碌起来了,自然没空管宫学的事情了,他想着,那几个弟弟年纪都大起来了,一个个心里都应该有数才是,怎么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刘顺哭丧着脸,干脆破罐破摔了:“长乐郡王的伴读马升将三皇子的伴读张毅打死了!”说完,依旧跪伏在地,一点也不敢看承庆帝的脸色。
站在一侧的徒景年明显注意到,承庆帝的手上青筋都蹦了出来,但是脸色却反常的很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凉飕飕的,叫人听了心里发寒:“具体是怎么回事?”
刘顺口齿还算利落,这会儿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说明,先是说了甄璋的砚台丢失,然后在徒景逸的一个伴读陈瑞安的书袋里面掉了出来,两边为此争执起来,没多久直接动了手,达成了一团,乱战中,马升不知怎么摸到了那块砚台,然后就砸了出去,正巧砸中了张毅的太阳穴,等到太医们过来的时候,张毅已经没气了!
承庆帝越听越气,偏偏还一直压抑着,徒景年都看到承庆帝的手开始发抖,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承庆帝,示意曹安平赶紧拿茶水过来,亲手端了茶,劝道:“父皇莫要动气,小孩子年轻气盛,一时失手,他们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父皇先喝杯茶平平气,莫要伤了自个身子!”
承庆帝忽然嘿嘿笑了起来,笑得徒景年觉得背上冷汗都冒出来了,承庆帝面上却平静下来了,就着徒景年的手喝了一口茶,然后挥手示意徒景年将茶杯拿开,这才说道:“朕倒是没想到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就有人敢捣鬼了!一块破石头,就能闹出这样的人命来!看起来,朕这些年心慈手软,倒是让人忘了朕的手段!”承庆帝可不相信,徒景逸身边的人眼皮子浅到会做小偷,徒景逸身边的伴读,哪个不是出身大家,锦衣玉食长大的,为了拉拢这些人,皇后这些年撒出了多少东西,承庆帝心里都有数,那砚台好巧不巧出现在徒景逸伴读的书袋里面,居然还那么巧就掉了出来,这里面没有阴谋那才怪了!
阴谋不阴谋的得以后再说,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处置马升的问题,还有张弼死了儿子,要怎么安抚,承庆帝脸色再次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