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迟便收到了一封辞职信。张大人撂挑子不干了。
朱大人听闻此消息,拍了大把大腿,直叹机会来了。除了他,三司省的另两位副使大人也都想闻到了血腥味的秃鹫,蓄势待发。
减税一事像是突然被人忘记了一般,御史们突然跳出来攻击了三司省的三位副使大人。人人都有一本黑材料被悄悄送到了萧栖迟手里。
度支副使率先发难,当堂启奏称降低工商税赋有违先贤圣言,商贾之业坐地起价,投机倒把,实应课以重税以利天下。结果群臣为之叫好,人人欢欣鼓舞。
朝堂上甚至出现了拥度支副使为新三司使的呼声。
结果一本更厚的黑材料不仅被送到了萧栖迟手里,还得以昭告天下。陶谨就领着大理寺的同僚亲自上门慰问了度支副使大人。
三司省走了一个,倒下一个。暗流几乎冲到了台面上。朱大人和户部副使一时都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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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一连多日没曾好好见过他的母后。不过他还小,将来也不会记得现在发生的事情。
沈江蓠这几日去南苑格外勤快。
南苑自从向百姓开放之后,亦经历过一段冷清时期。后来因为皇家园林的噱头,又有花样繁多的铺子,来的人便渐渐多了。
这些几十间铺子除了沈江蓠的那几间外,其余都租给了宫里的宫人们打理经营。不出两日,经营店铺的宫人们得知了朝堂正在讨论减免税收一事。
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京城的商贩们亦都听闻此事。生意做得大的商家们简直是拍手称快。但是他们没有政治地位,再拥护也无法上达天听。
市井里渐渐传唱起了歌谣,都是赞这减税之策。
若水斋里也开始有文人士子热烈讨论此事。还出了好几篇辞章优美有理有据的文章。文章后的人命也随之浮现。
舆论从星火烧成了燎原之势。
夜里,帝后二人举杯对饮。
“阿蓠之策,果然神妙。”
沈江蓠浅浅一笑:“不过是些市井传言而已。陛下才是占尽先机,原来早已安排文人士子牵制朝臣言论。”
第二日,大殿议事,萧栖迟当众表扬《论税赋》一文。
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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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人在家中宴请了朝中交好的官员。连丞相尹大人亦赏脸到场。
只是这场宴席相当简单。菜肴恰刚吃饱,谈不上丰盛。亦无丝竹歌舞取乐。话里话外,朱大人的意思是如今连宫中都奉行节俭,我们身为臣子更当上行下效。降低税赋是为长久计。
尹丞相并未表示赞同。
朱大人便接着说:“国库收入虽会一时减少,但是国中并无大型工事,支出不多。朱某自有办法维护同僚利益。”他还列了几个数据。
尹丞相这才点了点头。在场其他人也略微放了放心。
有人添了一句:“但朱大人若坐不上三司使的位置,怕不好行事罢?”
朱大人望着尹丞相连连推辞:“鄙人年资尚浅,不敢做此想,只是一心为陛下尽忠,为同僚排忧罢了。”
尹丞相望着他笑了笑。
待户部副使大人得知有此饮宴之事,事情已经过了好几日。
萧栖迟都已经找好了钱庄的买家。这一次本就是定向增发。他着人了解了京中以及南边棠州的好几个商贾大户。又派人一一接触。
这些大户本就有银钱存在钱庄之中,对于钱庄的业务很了解。也深知钱庄的重要。其中一位蒋久尚还自己开办了一家钱庄,不过规模不大就是了。
他们没想到,永通钱庄的主人竟然愿意出手。
这当然是一块让人眼冒绿光的肥肉。
第一轮价格谈下来以后,萧栖迟向沈江蓠说了结果。
三百万两白银,第一年先付一半。次年再付剩下的一半,不计利息。这还不是一家能给出的价格。而是蒋久尚联合另外两家,挤走了其他人,给出的价钱。
沈江蓠陆陆续续自己投入了数十万银白银,中间赚的百来万除了购置田产,存下十来万之外,又相继投入进去了。
这个价格也实在是丰厚的。只是与自己无关了。她看了看萧栖迟,说道:“已是获利丰厚的价钱了,只是不知可够陛下开销?”
萧栖迟摇了摇头:“自然是不够的。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交易之后,钱庄另以低息贷给我二百万两,十年还清。”
沈江蓠心中喟叹一声,打一场仗真是不容易。
“陛下看着办就是了。我有一事,后日想离宫一天。二妹妹派人传话说家里老太太身子着实不好,怕是……叫我回家看看。”
“岳父他……”萧栖迟只说了一半,沈江蓠就懂了,答道:“老太太说想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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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后发制人,户部副使大人率先拿出了他们部里降低赋税的试行方法。
萧栖迟看了看,力度虽然不大,但也差强人意了。
他没说话,轻轻将折子拨到一边,却问了几句不相关的话:“你在此位多长时间了?科举是哪一科的?同年有哪几位?”
完全是闲聊天的架势,可副使大人的心从未跳得这般快过。临走时,陛下那饱含深意又略带肯定的笑容,是要提拔自己么?
朱大人得知此事时,胸中憋了一口恶气。严令属下通宵达旦赶制了一份方案出来。
萧栖迟却没看,而是说:“闫爱卿两日前送了他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