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蓠霸气侧漏一回,气场太强,震得老太太立马就病倒了。
她带着妹妹们去侍疾。老太太一见沈江蓠,差点没把药碗打翻,勾得五内出火。
沈江蓠见了老太太的神色,有什么不明白的?偏偏接了药碗过去,端在手里,坐在榻边,一边给老太太喂药,一边低声说道:“我若是讨厌一个人,要气也是气得她生病,断断不肯自己气病自己的。而且啊,还非得好好活着。我就喜欢看他们恨得牙痒痒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
老太太这才恨恨地一口一口咽下药去,没几日病也好了。
没多久,阖府上下都投入到沈江蔓的亲事之中。
陆博虽然钟意沈江芷,但是架不住人家是国公府嫡女,断断不肯下嫁于他。
枉他闹翻了天,他母亲最终是给他定下了沈江蔓。
要说沈由仪也不是没有架子的人,哪能任凭一个商户家里对自己的女儿挑挑拣拣?
陆老爷一探口风,知道沈江芷的亲事成不了,立马就放低身段,求娶沈江蔓。
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会说话,会哄人,架子摆得之低能让任何人舒心畅快。沈由仪便权且答应了。
待沈江蔓知道自己的亲事峰回路转,竟然又成了,高兴了好几天。气得张姨娘敲了一把她的脑袋:“我的傻丫头!你傻乐什么呀?商户家庭,再有钱那也只是个行商的!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说老爷就是偏心,在你身上不用心,才给你挑这么一户人家……”
沈江蔓却好不以为意:“我才不管他是做什么的,我看中他的人……就行……”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到底有些羞涩,声音低若蚊呐。
张姨娘气恨不已:“日后你受了苦别来我跟前哭!”
“哼!”沈江蔓一扭身跑回自己屋子了。
为了这事,沈江蓠也好好劝过沈江蔓一回。
沈江蔓被沈江蓠叫去的时候,心里颇为自得:看,不用你帮忙我的亲事也成了!
不想,沈江蓠却说:“咱们是亲姊妹,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沈江蔓心里一沉,想到莫非也是不赞成自己的亲事,面上便有些不悦。
沈江蓠权作没看见,接着说道:“我听说陆博不错。我看你对这门亲事也挺满意。但是你我都知道,陆博他有心的是三妹妹。即使你嫁过去,不得他真心相待,你在婆家的日子能好过?我是全心全意为你打算,才肯跟你说这番话。若是旁人,过得好与不好,跟我什么相干?”
沈江蓠说着,就想起来自己前一世的事情:“我知道你现下中意他,一门心思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高兴。哪怕他此刻对你无心,只要你天长日久对他好,总有回心转意的一天。你是不是这样想?”
沈江蔓嘴都张开了,想了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天长日久对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付出,你觉得值得吗?而且你明明知道他意中人是三妹妹,你能忍一时,还能忍一世吗?设若你们俩关系不好,你跟三妹妹还能做姊妹吗?”
“我早就不当她是妹妹了。她有当我是姐姐过吗?”沈江蔓面上恨恨的。
“现在你们都在一家子里,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一争,抢一抢。日后嫁了人,去了婆家,受气时,需要有人仗腰子时,才知道硬气的血亲多重要。”
沈江蓠看着年纪小小,却已经活过两世,说这些世情自然老辣。沈江蔓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二八少女,哪里听得进这些话?满心里都是陆博,都是自己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腔真心,一片深情,认定只要自己待他好,他总会喜欢上自己的。
沈江蓠看着沈江蔓就要冒星星的眼睛,知道多说无益,也就懒得再劝了。
婚事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陆家不时派女人过来说话,商量吉时,聘礼的数量、宾客的名单等等琐事。
这一总事情都是老太太和沈江蓠经办。谈聘礼和嫁妆时,沈江蓠不禁又替沈江蔓捏了一把汗。确实如张姨娘所说,商户再有钱也只是商户而已,将钱看得太真了,抠门得让人看不上。
聘礼自然是不好意思少给的。但是陆纪氏明里暗里一个劲儿地打听沈江蔓的嫁妆。老太太与沈江蓠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说实话,打着马虎眼。
陆纪氏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有些扫兴。没说几句,便开始哭穷:“哎呀,我们家里看着架子大,其实是黄柏木做了馨锤子——外头体面里面苦。做生意罢,各处银子都换成货物,手上着实没有现银子的。”
老太太很沈江蓠都懒得兜搭她。陆纪氏说着自己也觉没味,就住了嘴。
待沈由仪回来,三人一起说话时便将陆纪氏当做笑话说来听。
也不知有意无意,沈江蓠又提了一句:“若本钱不够,部里的盐引能放心发给陆家?”
闻言,沈由仪看了沈江蓠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老太太于后宅是人精,对这朝堂经纪之事却不甚了了,半天也没解开那两人笑的是什么。
沈由仪后来再见到陆老爷的时候,故作关心道:“听亲家母说,亲家颇有些周转不开,要不要我帮衬一二?还有部里派的那几万盐引,亲家若是本钱不够,不如我另寻一人,搭伙或者转让都成。”
陆老爷一张脸都绿了,赶紧解释:“她不懂,胡说八道,怎会没有银子?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转头,陆老爷回家之后拉着脸狠狠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