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世不突出的夫家,自然更方便和离。
没想到沈江芷却炸毛了。
过了这些年,她也明白自己与裴琅是不可能的了。起初听见这亲事时,害羞得一句话未说,便是心内暗喜了。
她的奶娘也一个劲儿地说:“我的小姐,我总算是放心了,就是夫人知道了,肯定也高兴。老爷是真疼小姐,才挑了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婿。连大小姐的亲事还没着落呢,可见老爷是最疼小姐的了。”
沈江芷越发高兴。
可是,没过几天,风言风语地听来这亲事竟是沈江蓠让与自己的。
裴琅那口气这些年还憋着,再加上她又一向自诩姿色比沈江蓠高了不是一星半点,于是气冲冲地跑去了沈由仪的书房,心里翻江倒海,全是怒气。
她冷着一张脸,在沈由仪面前腾一下跪倒:“女儿说什么也不嫁去展家!”
沈由仪又惊讶了,展家这么好的人家,展落白这么好的子弟,自家这些女儿是怎么了?一个一个地不情愿!
“为何?”沈由仪的语气便十分严肃。
“长姐不要的,凭什么我得接着?”沈江芷尤是愤愤不平:“她看不上的,我就能看上了!”
沈由仪真是哑然失笑:“胡说!我不过与你长姐商议了一番,我们都认为你们足以相配,才给你说的亲。”当然,这笑不是高兴,而是被沈江芷给蠢笑了。一来人家武恩侯府是功勋世家,展落白又是世子,多少人上赶着说亲?岂能容人挑三拣四?方才沈江芷之语若是传扬出去,国公府与武恩侯府只怕不但结不成两姓之好,还得结仇。
二来细思背后,沈江芷说这话必是听了闲言碎语,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哪怕有一万个人看不上展落白,他仍然是金子一块。岂能因为别人的意见而左右了自己的看法?
沈江蓠闻言就哭了:“老爷偏心!长姐的亲事,你就处处问她意见。我的亲事,你就不顾我的想法。”
“放肆!一点规矩也不懂!堂堂小姐,这样淌眼抹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沈由仪不禁动了气,直接教训到:“你自己看看你这模样,如何与你长姐比?你长姐就是嫁与赤贫之家,亦有本事步步高升。而你,坐享其成对你也说许都是难事一桩!”
“你不愿意嫁,那也好!我就遂你的愿,不嫁!省得嫁出去丢我国公府的脸面!”
沈江芷从未被这样声色俱厉地教训过,又害怕,又伤心,哭得几乎昏死过去,嘴里犹强着:“不嫁就不嫁!”
沈由仪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心中不禁又气又叹,自己这几个女儿,看来聪明全生到江蓠一人身上了。
沈江芷是被人扶回院里的。也亏得她奶娘还算明事理,这当头,把沈江夔给请了来。
沈江夔一进来,连坐下都没顾上,直接对沈江芷说道:“你明儿就去向老爷赔不是。我再和老爷说,这亲事还得说给你!”
“不嫁!我就不嫁!我沈江芷哪里需要她沈江蓠来让亲事!”
沈江夔却突然变了脸色,吼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若不是长姐主动退出,你当老爷还能再找这么一个处处皆好的女婿来?我告诉你,满京城就再挑不出比他更好的了!”
“再则,太太已经倒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太太永远不可能回这个家了!你还当你是以前的三小姐呢!这个家里,就我们俩是至亲了,往后我们俩的路,就得靠自己谋算了!”
沈江夔的脸色已经完全不像一个少年郎,他紧紧盯着沈江芷:“你以为,一个好好的人,说失心疯就失心疯了?”
“你给我乖乖嫁去武恩侯府,往后有的是需要他们帮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