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即将被调去穷山恶水地界的官员真是捶胸顿足。当初不是陛下说不禁吊唁么?
陛下做做面子功夫,你就当真了?做官做得如此实诚,难怪不得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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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受举荐之人定官位这样的高级闭门会议,郑源自然是不够资格参加的。
但是他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一参加回来,他就跑去打听了消息。
沈江节竟然不在授官之列!
这怎么可能?皇后娘娘亲自打的招呼,还不顶用?再说了,自己父亲也算薄有脸面,就算新帝不买账,宰相、尚书也不可能不力保。
他假作单纯,故意请教到:“那沈江节可是娘娘的亲弟弟,怎会不这里面?莫非陛下另有重用不成?”
吏部尚书何等人精,怎会看不穿他这小把戏?况且又想来不喜郑源为人,只回了一句:“我等只管奉陛下旨意行事,没下旨的,何必猜他?”
当沈江节从郑源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亦是震惊良久。深觉丢脸无比,往常吹的马屁此刻全都绷在了自己脸上,又失落,又得赶紧为自己找补面子,半晌才扯出一个理由:“这样啊,我长姐说了,举荐授的官哪里有自己科考来的名正言顺又受人敬重,所以叫我参加这一届的恩科才是正经。”
郑源自己本就是个荫官,最听不得科举出身的人在他面前显摆清流如何。一听沈江节这话,戳心一般,冷笑了两声:“那待贤弟高中之时,愚兄再来庆贺。”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变故,他就猜到要么是皇后娘娘在陛下跟前说不上话;要么就是娘娘待沈江节根本不似他平常吹嘘那样。
想一想,肯定就是。那沈江节与娘娘是隔母的,能有多亲近?再则多少人都说娘娘早与她娘家闹翻了,又怎会估计这姨娘养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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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沈江节的婚宴上,来的人都不多。
男客女客加起来不过摆了三十桌。其中都是沈由仪交好的,还都是不再出仕的前朝老臣。沈江节望着宴席上两鬓斑白,不谈国事的世伯们,心里狠狠闷了一口气。
他费尽心机结交的郑源,这些新贵子弟们一个也没到场。就算郑源识破了自己的机关,不再捧自己也就罢了。其他人呢?想必都是听了他摆布,不再与自己往来罢!
当日,来的最显赫的人物莫过于展落白了。
敬酒时,沈江节只对他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因为沈府没了当家夫人,又是自己养的儿子成亲,张姨娘忙前忙后,指挥众人准备,颇有些女主人的架势。
拜高堂时,不叫自己坐主位也就罢了。没想到,老太太也没叫新人当众给自己敬杯茶。后来招待女客时,老太太身体不适,进去歇着了,一应打发招呼之事都委了江蔓照料。
到底,是没在人前风光一回。
张姨娘憋了一肚子气,饭也没吃几口,早早就回自己院里了。
那日,沈江芷自然也来了。听见沈江节在前边一直灌展落白喝酒,就有两分不悦。吃了酒,跟着众人去新房里看了一回。
众人都没发现,偏她看见几样东西眼熟得很——莫不是沈江蓠从前的东西?她才知道,原来沈江节成亲,长姐亦是送了厚礼的。她之前给自己夫家赏东西可是大张旗鼓的,怎么如今给弟弟送新婚礼反偷偷摸摸起来?
她走上前去,尖着两只手指挑起来看了看,还对旁边的人说:“看这个,不错罢?”
从新房出来,她就不再急着回去,一心一意等着散席,好与父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