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周衫静甜甜的笑着。
“你不用带玉牌了?”杨小三记得她上次外出时,还特意挂个牌子的:“对了,还有我的身份牌。”
“回来再取,快走吧。”想起当初自己防狼式的举动,周衫静脸上发烫。
……
走在街上,看着凄凄惨惨的众人,周衫静眼圈又开始起雾,掏出自己的小荷包,挑着那些伤势重的人,施舍些银钱。不一会,一些看到便宜的小孩子,开始向她围拢,小丫头不忍心,一个个打发过去,每一会小荷包就空了。
杨小三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出言相讽,往常,他最不屑的就是施舍与被施舍。或许是今天心情格外惆怅的原因,他想的有些沉闷。
他想起了自己很小很小在街上饿着肚子的时候,也曾渴望过这种施舍,但有时,他所得到的,是厌恶,甚至是鄙夷,那时他饿的连忿恨的情绪都没有,似乎自己天生就该低人一等。直到稍大一些,进了孤儿院,才渐渐学会了,有种词眼叫不平等,原来自己应该愤世一下,或则嫉俗一点。但这些,并不足以让一个人生存,于是后来,便学会了卷着尾巴做人。从无知,到认知,到归真,人有时也真是这样,生来怎样,也就注定了将来会怎样。
不知是谁说过,只有心存善念的人,才能看到善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渐渐忘了那些曾今救助过自己的人,太过久远,亦或是被另一种叫做冷漠的东西给冲刷了。
有时候,当别人对你伸手,并不是渴望回报,要么是起了怜悯,要么是为了证明并没有泯灭的良知。
也有人说,不管别人如何,得到了帮助,才是既定的事实。
然而,有的人,并不是为了被同情而凄惨,仅仅是想证明,自己也是一个人,也想像人一样的活着。他没有刻意去展示自己的伤口,只是那些血淋淋的东西,不可自止的往外冒罢了。
“你怎么了。”周衫静挥霍完自己的小荷包,无善可施时,发现了某人眼神迷离,像是望穿了无数个世界,定在某处一样。
杨小三回过神来,笑道:“我在欣赏你身上那母性的灿烂光辉。”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小丫头有些羞赧。
轻咳一声,杨小三严肃道:“意思就是说,什么时候弄个孩子出来,让你的灿烂光辉光芒万丈。”
“你去死吧。”周衫静抬手要打,某人撒欢了跑开,笑闹声与四周的惨淡格格不入,像是无声的嘲讽,又像是黑白画卷里破色般的点缀,醒目而妖艳。
出到城门口,杨小三招出女仆,加上buff,马不停蹄向糊口村赶去。路上,他没有说自己是去凭吊,而是谈起了要去千钧岭做任务,问询周美眉那些要注意的事项。相识两个月,两人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终于合力开始做第一个任务。
糊口村,这个数百人而已的小村落,如今已然面无全非,断壁残垣,血迹斑斑,寥无一丝人烟,寂静的如同鬼岭一般。村口处修有许多新坟,除了泥土包,就是一块块耸拉的木板,不修边幅的样子,就像地鼠撅过的庄家,东一包,西一包。用不了多久,风沙吹掩,这儿怕是连坟地的样子都无法保存下来。
走在这形同乱葬岭的地间,有股淡淡的发腐味从泥土里透出,偷工减料,随意掩埋的痕迹,尤为明显。
在这里,并未找到齐柴两家人的名字,想来是被逐剑派的人带走,另寻一处风水宝地厚葬。
来到西村口的,那座独院也未能幸免,那些丹青妙笔不知毁于何处,小竹林也荡然无存,只余刻着“依竹”两字的半截石块孤零零落在那儿。在名单上,杨小三并未看到慕云秋跟柴传锋的名字,不知他们是否幸免遇难,这貌合神离的两口子,经过这场磨难,想来应该不会再闹出要带绿帽的闹剧了。
转到柴家大院,同样是一片废墟,毁灭的找不到丝毫往日的影子。
院门外,寒夜忽然驻足:“有剑气。”
“什么?”杨小三有些神游物外,不明白她的意思。
寒夜肯定道:“是三心剑意的剑气。”
“没什么可奇怪的,这家人有个很厉害的天才,可能是兽潮的时候,他来过这里。”杨小三语气微叹:“结果谁也没救到吧。”
“可这剑气是来杀人的。”寒夜小脑袋微偏,表示疑惑。
“什么意思?”杨小三感觉寒夜有些反常,往日里她是绝对不会刨根知底的。
“剑气上的杀意很重,很纯粹,不像是救人。这人还不错,已经有自己的剑意了。”
寒夜的说法很玄幻,一时间,杨小三无法理解:“在那里,带我过去看下。”
“杨大哥,这里住的是你的故人吗?”周衫静衣裙整洁,在废墟里纤尘不染,像个净化冥土的歌姬,脆脆开声。
“算是吧,你在这里等我。”杨小三将所有女仆招出,围拢在她身边,同寒夜步入废墟之中。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寒夜一共指了三处地方,处处都有血迹。
杨小三努力回忆了下,分别是柴逸墨、齐运、柴三叔这三位长辈的卧室,难道他们不是死于兽潮,而是他杀?
这时,寒夜又在三处转了一圈,点头道:“不错,越来越强了,我都有想跟他交手的感觉了,你认识他吗?”
杨小三摇头,回到院门外深鞠三躬:“走吧,我们回城。”
他只是来凭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