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这个词自马超以军令的方式下达四方之后。冀州大地上,所有马家军都在一瞬间感觉到一阵温馨的震颤,幸福感如同长江的潮水一样涌入身体。
征战半年以来,回家这个愿望,一直被他们深深埋在了心底。他们愿意为马家付出一切,但半年来的厮杀和疲累,使得他们更需要一个安心的港湾来慰藉戎马倥偬的担忧和空虚。
马超这个命令一下,整个冀州战场风云为之一变。烽火狼烟的酷烈突然被一股巨大的风暴袭击,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碾为齑粉,只剩下最单纯最纯真的渴望。
平西将军张辽正用荀攸军师的鼓噪之计攻打高城县,然而,军探将马超这封战令下达之后,整个冲击而进的马家军一副惊疑不定。然而未待张辽下令,这些人就扔掉了手中的火把,欢呼着跑回了大营收拾行李。整个鼓噪之计,演化成了一场闹剧。任由高城上的曹军一头雾水以及张辽一脸铁青。
“主公没疯吧?!”张辽颤颤捏着那封信,若不是那张信的右下角印着马超独有的虎符和暗制手法,张辽真心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反间计。
“不会有假,主公深谋远虑,此番突出此招,想必冀州之战,已经结束了。”荀攸也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封信,最终说完这句话后,双眼忍不住望向了西方:那个地方,确实离开得太久了啊……
东光的徐晃,这个时候正怒气冲冲瞪着优哉游哉的郭嘉。看徐晃那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样子,轻摇蒲扇的郭嘉更是别有一番饶有情趣的得意。
“我可以不参你糊弄我东击曹军之事,”徐晃有些恨恨,自己也忍不住承认:“反正我也没有证据。”
“将军莫要如此,此番你雷霆进击,大破曹军,缴获收编极多。如此大功,将军非但不感激在下,为何还要如何?”郭嘉嘿嘿一笑,在徐晃眼中,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就算这样。”徐晃跺脚,然后又开口:“那军师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耗着,让这些战俘吃光我们粮食后兵变?”
“不急不急,主公的命令,想必很快就要过来了。”郭嘉又是嘿嘿一笑,看样子胸有成竹。
徐晃大怒,气得光想咬郭嘉。可就是这个时候,一斥候大步跑入帐内:“报,军师,将军,主公又钧令下达!”
“怎么样,我说过,主公的命令很快就到吧?”郭嘉这个时候终于将脸上那抹计谋得逞的微笑完全绽放,随后拎起一个包袱道:“走吧,徐将军,我可是早已准备好了。”
看着郭嘉就那么施然离去,徐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愣愣站着。不过,随后又看了一眼马超那封信上的命令后,他那宽厚阔翼的脸也嘿嘿笑了起来:“好个郭嘉,好个主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通知部下,拔营收寨,我们回家!”
……
冀州各地,各种版本都有上演,一向冷静的高顺在接到马超的军令后,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俊秀无双的太史慈看完那封信的内容后,脸上的光芒如春阳,想着长安的母亲病体应该完全痊愈了,他如孩子一般天真;黄忠老将军让手下念完这封信后,当时就拎出了一坛酒,大饮一番之后,上马奔骤,暴烈射出一箭,直入石中……
终于,烽烟弥漫的冀州终于平静了。
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也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那一夜,他们再没有听到远方喊打喊杀的凄厉呼喊声。
四十万马家大军,从春末打到深秋,踏入了回家的路途。这半年,身边的袍泽也许已经不在一侧,但已经成长为老兵的少年,脸上那回家的期望欣喜,仍旧能让他们感到一种熟悉的温馨。
十月一日,几路马家大军在安平郡安平县汇合。据说,马超很喜欢这个郡和这个治所,他觉得,在这个地方汇合回长安,给所有马家军一个很好的寓意。各路大军休憩整合三日之后,从安平郡出发,取道广平、上党,渡过黄河后,经潼关进入长安。
十月十五日,上党郡的李梓豪面对如蝗虫一般过境的马家军,痛哭流涕。听说在他醒来后看到家中已经被搬空的仓库,又是两眼一黑,昏倒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喃喃说得一句话就是:“我早知道马家的官儿没有那么好当!”
十月二十五日,马家大军过潼关。得到消息的长安百姓出城二百里相迎,长安城,更是城门大开,李儒、皇甫嵩、朱儁、武安国还有已经病愈的徐荣亲自出城迎接。
马超这次大举出兵,取得的战绩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其中的艰辛和波谲更是难以言语。先是与曹操勾心斗角,两方共同抗击曾经威震天下的袁绍。随后又兵行险招,计破邯郸,彻底将不可一世的袁绍踩入尘埃。随后,马家与曹操再度反目,在冀州大地上上演一番龙争虎斗,各种阴谋手段、兵戈战事层出不穷。直至最后,赵云剑走偏锋取了幽州,长安英雌宿老齐心破了匈奴,马超才大败曹军,引军西归。
回想这一切,马超有时候都觉不可思议,半年的经历犹如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不过,当这一切换成长安所有百姓涕泪横流的骄傲时,马超又觉得,这半年的经历,都是值得的。
大军依次入城,马超这次特意有夸功耀武的意思。各部精锐依次列队循进,一路上,骑兵队里有徐晃的重甲铁骑、张辽的雁北轻骑、赵云的白马义从和太史慈的幽燕精骑,当然,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