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不置可否,只道:“你们看这牛,口气酸臭,舌苔厚腻,口色微黄,口涎胶粘,食欲反刍停止,两肷微胀,大小便闭塞,这是劳役伤料之症。耕牛因劳役繁重,体质下降,劳役前又喂给大量淀粉类粥样饲料也就是你们喂的豆饼,饱食未经休息即行劳役,或劳役后喘息未定即食过饱,以致料积而抽伤肠胃,造成脾胃运化失职,料积化毒而导致的。”
张老汉一听顿时急了起来,“这病要紧不?”
赵清河一脸严肃,“如今病情尚轻倒是无碍,可若是不让他休息,继续让他劳作一两天后病情逐渐加深,严重的话甚至会虚脱死亡。”
张大江一听这话直接蹦了起来,骂骂咧咧,“你胡说什么呢!我家牛好好的,你干啥咒它!这牛不耕地那这牛还叫牛吗?”
张老汉赶紧将张大江扯开,“你这瓜娃子这么大声做啥呢!”
张大江气呼呼道:“爹,你听他那胡诌,他以前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会瞧什么病,还是给牛看病,恐怕他这还是第一次凑近瞧呢。他是烧傻了在这胡咧咧,我们理会他就是我们脑子有问题了。春耕时候哪家牛不是这么使唤的,从前咱们也是这么干的,不是啥事都没有?咋现在突然就不行了。”
张老汉一听这话也有些动摇了,可这牛的症状又跟赵清河说的一样,不由让他犹豫起来。
赵清河面对质疑并无意外,毕竟他从前那模样确实不会有人相信他还会给牲畜治病。可这牛确实不易再劳作,赵清河很明白一头牛对于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因此继续劝道:“这牛不是那机器,它也跟人一样会疲倦会累会生病,早早治疗早早康复,还是莫要因小失大的好。”
张老汉蹉跎,“这……可是现在是春耕,我家今年又租种不少地,要是没了牛,这不是耽误事吗?有没有啥法子先让它熬过这一阵?”
赵清河摇头,“我倒是可以让他先把气排出来,消除胀气,让它舒坦些。可这治标不治本,这段时间若是让它继续劳作,会病得更重的。”
张大江一听这话冷哼道:“你倒说说看你有啥法子消除胀气?”
赵清河无意隐瞒,直言道:“鲜竹条烤热刮腰腹及四……”
张大江这下再也憋不住了,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这是要烫死我家的牛啊?哪有你这么治病的,赶紧离开这,别耽误我们干活。你是大少爷悠闲自在可以到处晃荡,我们可没工夫陪你玩。”
说着就将赵清河往外赶,一群人那跟着起哄,还专门让出一条道来。从前赵家也是个富足之家,在村里也是响当当的,赵清河更是傲气得很,如今变成这副疯癫模样,有人同情之但更多人都在那幸灾乐祸。若是别人说那些话兴许不少人就真的信了,毕竟这话说得还似模似样的。可从赵清河嘴里说出来,那就完全没有说服力了,只以为他是找事给人添堵呢。
赵清河是个五谷不分的,整天就知道之乎者也的卖弄,哪里知道农事牲畜的事。再说了,这牛不都是这么使唤的,哪就这么严重了。
赵清河还想说些什么,可张家人完全不给他机会,直接开始耕作。张大江还故意挥舞着鞭子叫得欢,嚷什么,“再战三百亩,我家的牛就是牛”,刻意跟他作对。
既然别人不买账赵清河也没必要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摇摇头便是转身离开,身后起哄嘲笑声全都当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