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空先是一怔,瞪了下眼,但随即眼神就黯淡了下来,干干的笑了笑,理解的点点头,动了动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点点头推门出了去。
“咯吱”坐到简易的行军床上,邢空将头靠到身后的墙上,面若死灰,一只手一颗颗的解开前襟的外套扣子,闭上眼。
脱掉那件外套和衬衫,穿上另一件衬衫,系好扣子,踱到另一面墙前,望了眼作战地图,拿出腰上的手枪拉开保险顶在自己的头上。
“哥!”刚走到门口的虎子,扔掉手中的几个水壶,扑过去从身后抱住邢空的胳膊,向门外大声喊着“卫兵,卫兵,快来!”
两个卫兵跑了进来,一起把邢空连扯带拽的按到床上,虎子又是压又是捏的,从邢空手里抠出她的手枪,关上了保险。
“啊——。”邢空将头埋在床上,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悲愤的捶了几下床铺,虎子举起手在邢空后颈敲了一下,邢空晕了过去。
“走吧!”虎子为她脱了鞋,盖了被子,收走了屋子里所有的枪。临出门前深深的看了眼里屋,他已经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多少次,邢空为了里屋那个女人几近崩溃。
又看了看倒在床上的邢空,他真的相信,自打打跑了日本人,如果再有一万种死法可以选,邢空会一万次不变的选择为这个女人去死,哪怕是绝望的自杀而死。
里屋的苏瑾虽然起初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外面的凌乱的脚步声以及最后邢空的喊声,她听出了邢空的绝望,当听到渐远的脚步声后,终于忍不住掩面低泣。
这几天,虽然时而发着烧,但躺在邢空的床上,四处都是她的汗味儿,让她睡的很踏实,她知道邢空就在门口守着自己,自己什么都不怕。
明明心里想好了的,等身体稍微好些,也要对邢空好点儿,就算自己不能接受她,但也要尽量去理解她,体谅她。
可到底还是,又这样生生的伤了她,自己什么时候潜移默化的竟变得如此恶毒?
邢空这是心里窝的一股急火,睡到下午爬起来时,右边的牙龈肿了起来,脸也就跟着肿了老高。才出门就见卫国志进了院子。
“我想见见她,我知道她在这儿。”卫国志挡住邢空的去路,有几分诚恳的说。
“你是不是觉得,她一个女人,没依靠?”邢空眯了眯眼,歪着头看了看他,质问了句,没等卫国志应声,甩手就给了他一拳。由于没有什么防备,卫国志仰头栽倒在地,鼻口穿血的几近晕阙。
卫国志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抹着口鼻上的血,一手在怀里摸索着什么,许久拽出一个牛皮纸袋,塞进邢空怀里,默默转身蹒跚着走出院子。
邢空打开纸袋,是一大袋冰糖,正出神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李啸背着手,黑着脸进了院子,头也不抬,直接往屋子里面走。
邢空小跑到李啸面前敬了个礼,不着痕迹的挡住里间的门。李啸看了看她身后的门,收回了正要来门的手,证实了那些听闻,轻轻拍了两下邢空肿的老高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嘶——。”邢空吃疼的躲了躲“有啥事就说。”
“你这是上火,还是让那个秀才捶的?”李啸依旧拍着邢空的脸,手上力道更重了些,他刚才来时,正巧遇见被打的卫国志。 天马行空(抗战军旅):..
“有点,咳,上火。”邢空没精打采的垂首立在那,低声说。
李啸背着手,在外屋四处的走着,走了几圈后回身指了指邢空,劈头盖脸的训斥着“你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晓不晓得这次军里原本是你进京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劫了调查组的犯人!”
邢空挠了挠头,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着“我,我也不想去北京。再说,那去领人也是您批准的啊,又没定罪算什么犯人。”
“对,老子就整天的四处填你捅出来的篓子!”李啸火大的拍了拍桌子“动动你的猪脑壳,这种事可大可小。这次调查组来,我才把你在东北的那件事遮过去,你还不晓得收敛,自己送上门去。”
“来来。”邢空倾身侧头上前,指了指李啸腰上的枪“你毙了我得了,来老头儿,毙了我吧。”
李啸推开她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告诉你邢驴子,这是最后一次,再也没下回了。”说着又看了看里屋,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忙着搬家,更得慢些,大家晚些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