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就是放心里想想而已。碎瓷片的价格,总归还是不太高的。真要是依靠着经营这些碎瓷片来过生活的话,兴许没个三五天的,就饿死了呢。如此一来,再看眼前的几位摊主,王极东倒是有些佩服起他们来了。
其中,还有位是中年妇女,穿着农村里常见的碎花衬衣,款式老旧不说,颜色上也和‘花儿’没有多大的关联,朴素的很。就这么一个人蹲坐在边上,在她的前面,摊着一张深蓝色、几乎发灰了的布匹,上面堆放着大小不一的瓷片。
若是有路人经过,摆弄上几块碎瓷片之后,询问起价格的时候,她的嘴里所蹦?出来的词句,也是干脆利落的紧,仿佛不需要再进行讨价还价一样。王极东注意到,在她的不多的话语中,还能听出浓浓的口音。
具体的,可能是安徽那边的人吧,反正不会是京城里的。
“疑,这几件碎瓷片,个头还挺大的啊。”王极东走到中年妇女的摊位前,伸手捡起一块瓷片,仔细打量着,一边有话没话的挑着说道,“多少价钱啊?”
“三百。”中年妇女的反应,并没有对王极东表现出什么例外。
“能不能便宜点儿啊?”王极东尝试着讨价还价。结果,竟然老长时间都没有回音,一抬头,就见到中年妇女此时已经是把注意力给转移到隔壁的摊位上去了。王极东心里那个郁闷啊。不过,还真别说,在别的摊位上,兴许还很难找到什么成色好点的瓷片,在这里,却是还有不少。
不说全部都是真品的属于官窑瓷片吧,至少,十之八九都还算是老东西。
“这三百块钱的价格,也实在是忒贵了点!”王极东琢磨着,心下里还的确是有了几分意动,说道,“若是便宜一些的话,我多买点成不?”
可能是到现在为止,王极东是第一个听闻了她开出来的价格之后,还表现出有些兴致的人吧,中年妇女说道:“小件的一百块钱一件,这大件的,还是三百块,不能少了。”随后,又没什么声音了。
得,这到底是不是个做生意的人啊。王极东在心中诽谤着。这会儿,也不去管中年妇女的反应了,兀自的在地摊上搜寻起来。上辈子的时候有没有收藏过珍品瓷器,暂且不说,就这辈子而言,王极东的手头还没出现过什么真正贵重的瓷器呢。
而在盛世收藏的年代里,想要得到一件完整器型的珍贵瓷器,无疑是非常困难的。机遇、财富、眼力缺一不可。以至于有很多人玩了一阵子的古玩,在追求完整器型而不可得的时候,转而把玩一些真品的碎瓷片,也算是聊以自慰了。
恐怕这也是碎瓷片的市场价值所在。
当然了,对于那些初学者以及普通的收藏爱好者而言,碎瓷片里所蕴含的鉴别信息,也要比整件器型的瓷器来得更多一些。至少,碎瓷片可以直接的看出瓷器的胎质不是?
……
王极东仔细的寻找了一会儿,挑了大致六块的碎瓷片,一块大的,形状类似于一个成年人的巴掌,其余的都是比较小的,以青花瓷居多,按照王极东的眼力来看,这些东西恐怕还都得是明朝那会儿的,而且还得是官窑的瓷器。如果真要按照中年妇女所开的价格交易了,他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漏儿’了。
爽快的付了八百块钱,王极东忽然的看到,就在中年妇女坐着的边上,还有几个破布包裹,不大,颜色不一,似乎里面有的也放着些东西。原本还以为是用来给顾客装瓷片的呢,这会儿,中年妇女用来装碎瓷片的无非也是寻常的旧报纸,便好奇的问道:“这里面装着的,也是碎瓷片?”
“是啊。”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直接的把其中的一个包裹给拎了出来,递到王极东的跟前,示意王极东可以看看。
王极东‘嘿嘿’的轻笑了两声,表现得颇有些兴致。先是把自己的六块瓷片,给放到边上,放稳妥喽,然后,再打开了布包裹,初一入眼,就感觉到这包裹里的瓷片,其实和地摊上成堆摆放着的,差别并不大。而且,就王极东所查看的这个包裹里的碎瓷片而言,在成色上,还不如自己刚才所挑选出来的那六块呢,属于民窑中的瓷器碎片。
如此的景象,让王极东的眉头不由得就蹙到了一起,心下里有了几分疑惑。
看中年妇女的模样,明显的不是那种常年经营碎瓷片的主儿。一来,说话的方式不太适合古玩市场;二来,所占居的摊位地点也比较的偏,还有些小。偏偏她所出售的瓷片,还是比较出众的。这样的一位中年妇女,如果说她一点儿都不懂瓷器的话,可能连王极东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几个旧布包裹呢?
王极东当然不会去开口询问了,这也显得他太没见识了一点,仔细的查看了整个包裹里的瓷片之后,王极东却是忽然的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神色。似乎,这包裹里的几块瓷片,都是从一件瓷器上得来的啊!说白了,就是这大大小小的布包裹,里面所装着的是同一个类型的碎瓷片。
要知道,王极东刚才所挑选的六块碎瓷片里,虽然有五块是青花瓷,却是属于明代的不同时期的瓷器,更甚者,还是属于不同款式的瓷器上得来的。而眼前的这么个布包裹里,出现的碎瓷片,如果运气好的话,完全可以重新的组装成一件完整的瓷器来。
这其中的价值区别,哪怕就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