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是盖过了老太太的风头。年轻水嫩的姑娘,跟鸡皮鹤发的老人,大家喜欢看那个,简直不言而喻。
“混账!坑蒙拐骗倒是学了不少!”
李氏跳脚:“娘,上次你都逼得二丫一头撞死,现在你还想怎么样。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拿她去换四丫。四丫做得那些事,咱们今天就好好说说。”
“四弟妹,有话好好说。”
程氏的劝阻丝毫没有作用,宜悠握住娘的手,这是娘俩昨晚做着针线活商量好的。
“她勾引裴大人不成,被县丞夫人调去后厨。而后为了自己那点算盘,把二丫骗去。幸亏二丫无意中换了茶水,不然现在被糟蹋的就是我闺女。
吴妈妈在这,自会查明我这话是真是假。说句难听的,这样伤风败俗拖累沈全族的闺女,就是直接浸猪笼也不为过。谁想救谁自己想办法,想搭上我家二丫,先问问我手里的菜刀同不同意!”
说完,她还真从怀中掏出一把菜刀。因为经常剁菜,刀中闪烁着寒芒。
她并不壮硕的身躯站在宜悠面前,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地上打滚的宜悠逐渐安静下来,睁开满是泪光的眼,带着哭腔的喊道:
“娘。”
“娘在这,谁也别想欺负你。”
程氏心如死灰,给了弟媳一个警告的眼神。
老太太却强撑着,龙头拐杖往这边敲过来:“四丫可是你侄女,你就这么不知给她留颜面。还有二丫,那是你亲妹妹,既然你已发现,为什么不阻止她,反倒把她往火坑里推。”
饶是她早知道老太太胡搅蛮缠功力高,此刻也有些撑不住。
扶着娘站起来,母女二人同持一把菜刀:“奶奶,天下哪有婶婶尊敬侄女,弃亲生女儿于不顾,千方百计给侄女留颜面的说法?至于我,四丫打我左脸,莫非我要把右脸伸过去给她打?”
“你还有理了,你们是姐妹?!”
“正因为我们是姐妹,所以我才没有第一时间揭发她。”
“那现在,你再让让她,去县衙把她换回来,这不是两全其美?”这是异口同声的老太太和程氏,两人声音中的肯定,差点让在场人以为,这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四丫两全其美,谁来承担我的损失?”
“孽障,当初我真不该把老四生下来,也就不会有你们这一家孽障!”
宜悠摇摇头,看向外面的天一眼,二伯他们他们这会下地也该回来,是时候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我爹是孽障,奶奶和二伯又是什么?”
李氏神色紧张起来,终于要到这一刻了,可闺女所说的证据还没拿到手。晃了一下神,她就决定一切静观其变。
“口无遮拦,请家法。”
最宠爱和有出息的儿子,以及自己都被这个小辈无法无天的指着鼻子骂,老太太再也没了耐心。
反正柳氏的事已经被发现,此刻她便无所顾忌。
“春妈妈,你先慢着。”
慢慢悠悠的语调传来,声音中全是威胁。早上那一番话奏效,本来转身的春妈妈仿佛如凝固了般,整个人迈不开腿。
“奶奶,当年的事,侄女都不小心听到了,难道你真不知情?”
当年两字最近在沈家是敏感词,此话一出,房内众人伸直了耳朵,莫非除了族长外,还有什么别的事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老太太手一僵,还有什么大事?莫非是那件?
不,不可能!她处理的干干净净,福海也多少年未曾提起过,连儿媳妇都不知道,更别说老四家这个丫头。
“看奶奶这样,怕是想到了吧?沈家几百年耕读传家的名声,怕是全都毁在你手里。”
老太太满是鱼尾纹的眼睛瞪得老大,就连程氏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在沈家经营这么多年,如果这秘辛她都不知道,那一定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二丫别嗷嗷呵呵的,今天就先到这。”
宜悠摆出当初做陈府二夫人时的嚣张模样,单手指挑起她的腮:“怕什么,此事可与二伯母完全无关。”
“十几年前的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今天趁着人全,大家都来听听。”
房内众人全是一脸好奇,唯独老太太听到十几年的字眼,心中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一定是的,福海那时趴在他怀里,委屈的像个三岁的孩子,连声忏悔。
为此她下狠心,将那一批所有下人发卖到一个专门走边关的人牙子那。本以为事情会就此销声匿迹,没想到,终归还是百密一疏。
“你……你……”
此刻她是真的觉得头晕,万一此事说出来,莫说双族长,儿女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宜悠拿过菜刀,挥动着插到桌子上。刀木相交的脆声传来,寒光刺激了几欲昏迷的神经,老太太从没有一颗憎恶自己的贪生怕死。
“十几年前,也是这么个天气,姑姑成婚。作为嫡亲的长兄,送亲的自然是二伯。说起来还真是遗传,四丫喜欢用那种药,有些人也喜欢。”
“给我住口!”
开弓哪有回头箭,刚才老太太一番歪理,已经消磨掉她心中最后一丝亲情。
“具体情况,我自然不可能亲自看到,可是有人书房中那个最贵重的匣子里,可是藏着当初一方元怕。
嫣红的血迹,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什么,直到知晓自己要给四丫背黑锅后,我娘才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