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语在市里找了一个小小的公寓住了下来。
这天,天灰蒙蒙的,即将下雨的样子,浅语下班后便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向公寓方向赶。
不料,刚哒哒地上了楼,便看到房门前站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浅语皱眉。她走过去,视而不见地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自己从容地走了进去,准备把房门关上时,龙御却是及时地伸出手拦住了她。
“那天为什么不告而别,偷偷溜走?”龙御的一双墨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声音里含了隐隐的怒意。
浅语抿唇不语,只是更大力地去关门,门栓挤压着他宽阔的大掌,压出一道明显泛红的印痕。
“你可以试试,房门和我的手谁更坚固?”龙御丝毫不在意手掌上的疼痛,说得轻松。
浅语最终放弃了和他的较劲,松开门,让他进来。
公寓不大,小小的客厅里放了沙发和圆桌之后,就显得很拥挤。龙御一进来,便越发地多了几丝压迫感。
“想说什么,说吧。”浅语兀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无聊地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换着频道。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龙御毫不客气地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得言简意赅。
“好。你问吧。”
“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他问得干脆直接。
浅语一愣,随即冷冷答道,“因为不想。”
龙御叹了口气,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深的痛意。他就知道她会是这个答案,可他不甘心。“我知道我五年前,欺骗了你,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语儿,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弥补这一切错误。”他说得很真诚。
浅语烦躁地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望向他,“不,五年前我也欺骗了你。我们彼此并无亏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龙御伸出手来温暖的大手小心地覆上她放在膝盖处的小手,深情地呢喃,“我说过了,语儿,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重新爱上我。况且,我们之间还有然然。”五年他都可以等的话,那再等一段时间,又有何妨。
浅语的眼波微动,似乎有一时的动摇,随后她却是决绝地将小手从他的大掌之下抽离了开来。她转过头去,皱眉望向深情如水的龙御,问道,“那我们之间夹杂的仇恨呢?你能忘了吗?”
龙御一愣。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浅语一下子打断,“你说我母亲杀了你母亲,这事我一直不信。因为一串项链并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她顿了顿,疲惫地阖上眸子,“当然然越长越大,我就越发地相信了我母亲杀了你母亲的话。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提过一个记忆中戴眼镜的小男孩吗?当时妈妈把我托付在一个邻居家里,说要出去办事。我就在门口等她。不料,半天之后,却是等来了一个踉踉跄跄浑身是血的小男孩。他的鞋底我看得清清楚楚,沾了些许的红泥。后来,我妈妈也回来了,她的鞋底也沾了红泥。红泥这东西,只有城南的别墅区才有…”
“你是说那个小男孩是我?”
“是。因为然然和你小时长得一模一样,我看了然然的样子,就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你。这说明,我妈妈和你妈妈的死确实有莫大的关系,甚至是直接关系。”
“我只记得在逃跑的路上,向一个小姑娘借了杯水喝,没想到,那小女孩竟然是你。”龙御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是我…”浅语也满是苦涩地笑了笑。“你是不是也在抱着一丝希望,说如果单凭一串项链说明不了什么,如果我不是杀你母亲的凶手的女儿,也许我们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事实上…我就是你的仇人,你要怎么和我生活在一起…”
龙御皱眉,原本平静的眼中满是不知所措。他承认,他无法忘记母亲莫名的死亡,也无法消除对凶手的仇恨。他爱浅语,他便越发地自欺欺人地欺骗自己、怀疑自己:如果仅仅是一串项链,说明不了什么呢?如果浅语她是无辜的呢?可是,如今铁铮铮的事实摆在面前,把他所有的假设都一一推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浅语叹了口气,“阿御,你走吧。我们,是不可能的。”说罢,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龙御的心一团乱麻。他麻木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然后踉踉跄跄地下了楼。
出了楼,天上的厚厚的云层来回翻滚,突然间哗哗地下起了雨来。
他站在漫天的雨幕之中,扬起头来,任凭疯狂的雨滴顺着他俊美的额角飞快地划下。
外边轰隆隆地打着雷,沉重的雨滴一声声猛烈地打在窗户上,靠在床上出神的浅语突然心头一紧。
她走下床来,光着脚丫匆匆地跑到窗户边,向下一看,便隐约看见了倾盆而下的雨帘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怎么还没走?
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地孤独无助,让人心疼?
浅语想伸出手来拂去额角的碎发,却发现抬起的手是颤抖的。
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便没了主见,行为便没了束缚。她飞快地拿起一把雨伞,匆匆地向着楼下跑去。耳畔,甚至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浅语撑伞走到龙御身边,将伞一侧,便罩在了他的头顶。
龙御抬起头望向她,深邃的眸子里凝满了伤痛。他全身湿的透透的,甚至是浅语哪怕是站在他身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