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哪有什么香味,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姨娘的声音隔着老远传到床幔内,带着明显的警示意味。
急促而来的脚步声让我蓦地瞪大眼睛,飞快地收回手。
nnd,暗夜御冰今晚是吃了兴奋剂是不是,不但去而复返还不顾姨娘的劝阻东嗅嗅西嗅嗅,彻底变成了哮天犬。
“母后,我不会判断错的。这种香味,是皇嫂身上的。除了她,没有人拥有这种令人着迷的独特体香。”
我开始在心里噼里啪啦不停咒骂。
暗夜御冰你个色胚,胆敢当着你老娘的面说你皇嫂体香迷人。
好吧,虽然这是事实,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但你也不必一定要现在揪出香味的来源吧。你不知道这样会害得我有家难回吗?
“大概是你皇嫂以前经常到我这里坐坐,在屋子里留下了身上的香味吧。”
听得出来,姨娘在努力平定心绪,尽力表现得自然。
“皇嫂至少已有半年未踏进母后的寝殿了。”
暗夜御冰不紧不慢地拆穿姨娘欲盖弥彰的谎言,淡淡言语间的步步紧逼如潮水般暗暗涌起。
“冰儿,你在找什么?”
姨娘低缓平和的嗓音霍地拔高,透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母后,皇嫂是不是来过这里?”
暗夜御冰的嗓音陡地变冷,带着被隐瞒的恼怒。
“怎么会呢。就算我们都相信你皇嫂还在人世,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里啊。”
姨娘不时轻咳几声,笑得勉强。
“别人不会。如果是她,一定会。”
暗夜御冰斩钉截铁地咬牙断定,口气不容置喙。
我闷不吭声地听得心惊。
此时的暗夜御冰,动作狂乱、毫不温柔,根本不似我曾经认识的那个淡雅如仙、不惊不乍的逍遥公子。
“冰儿,休得放肆!母后的床榻你也要查上一查吗?”
姨娘的高声训斥也没能挡得住危险大手的勇往直前。只听“哗”地一声,厚实的床幔被刷地拉开,淡淡的麝香味顿时萦绕在我的鼻尖。
“床上有人!”
“那是母后的贴身宫女,近日天寒,母后命她在此暖被。”
姨娘的声音及时响起,阻止了暗夜御冰伸向锦被的魔爪。
“儿臣记得,母后不是畏寒体质。何况,现在才刚至九月。”
虽然看不见暗夜御冰的表情,我也能猜得着,他此时一定笑得诡异又得意。
姨娘啊姨娘,撒谎也要打打草稿才好掩人耳目嘛。您随便说个人也比说我是您的贴身宫女靠谱多了。万金之躯的太后娘娘,岂容一个小小宫女在其凤床上滚来爬去。
“呃,就跟你说了母后最近身子不适、总是畏寒嘛。”
姨娘的托辞勉强得连我都不相信了,更别提精明锐利的暗夜御冰了。
“你,转过身来!”
装睡是不成了,我拧起眉头,表情痛苦得像吞下了一包假耗子药。
“奴婢参见王爷,奴婢刚刚不小心睡着了,不知道王爷驾到,请王爷恕罪!”
捏住鼻子,我细声细气地装腔作势。暗想,暗夜御冷听过的声音那么多,又与我相交不深,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会被认出吧。
“本王命你转身回话!”
中气十足的男声颇具威仪,我不禁悄悄吐了吐舌头。乖乖,谪仙也有拿乔动怒的时候,还好死不死地被我赶上了。两个字,倒霉!
“回王爷,奴婢躺得太久,身子已经麻痹了,此刻无法翻身。”
不理会某人的恫吓,我继续拿腔捏调。
“那本王帮你翻过来。”
刺溜一声,随着姨娘不由自主逸出的惊叫,一只大手霍地掀开被子,毫不客气地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拽起来。
“既是替太后娘娘暖被,为何穿得如此齐整?”
我低下头,任浓密的长发遮住面颊,身子抖得厉害。
“王爷恕罪,奴婢以后不敢了。”
可怜巴巴地装出一副哭腔,我索性将头抵在被子上,闷声开口求饶。
可恶的暗夜御冰,干嘛对一个小小的宫女如此狠厉无情,没看见人家都快哭了吗?
“冰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跟一个宫女过不去呢?”
姨娘不着痕迹地拿开暗夜御冰的手,语带怒意。
暗夜御冰闷声不响,周身却渐渐散发出寒气,几乎冷凝了空气。
我正专心揉着泛着红痕的手腕,心里不停咒骂,冷热不定的欠揍男忽地再次出手,出其不意地拉住我另一只手腕,将我带向床沿。
被头发挡住的视线让我看不清前方,我本能地伸手扶住一幅臂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床下。
“nnd,你有病啊。干嘛老是搞突然袭击,本姑娘忍你很久了!”
我趴在某人身上,双目噙泪,捂着血流如注的可怜鼻子破口大骂。什么躲猫猫,什么王爷太后,统统滚一边去吧!
“你以为你是王爷了不起啊,对一个弱女子这么粗鲁无礼,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我就是爱穿衣服暖被窝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跪在床上怎么了?人家在这玩得好好的,你干嘛跑来捣乱?你知不知道一滴血要吃一碗猪肝才补得回来啊?”
针扎般的痛楚迷糊了我的思想,我的理智全线瓦解,对着身下的男人手脚并用、又踢又打。
“盼柔儿,你怎么样?快起来给姨娘看看鼻子。”
关切的话一出口,我的眼泪奇迹般地止住,瞬间石化。
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