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
“在。”
“玉靛。”
“唔。”
活泼讨喜的少女明亮慧黠的大眼睛彼此交换着疑惑,好奇地望着我。
“馨婧。”
我低头轻笑,轻晃脚尖继续点着名字。
“姑娘有何吩咐?”
秀眉美目的黑纱女子显然比之前的两名少女年长些,表情不悲不喜,言语不卑不亢。
“染镜。”
“染镜。”
喊了几声无人回应,我忍不住抬头去寻。
“哼!”
另一名和馨婧差不多年岁的年轻女子正神情倨傲、目光如炬地瞪着我,毫不掩饰双眸中的敌意与轻蔑。
我耸耸肩,毫不在意地冲她微笑,换来她更大声的哼气声。
这姑娘倒挺有个性,估计和阴如兰的关系也比其他侍女来得亲密,否则不会对我敌意这么深,眼神怨毒到恨不得吃了我。
“现在是什么情况?”
手执黑金纸扇、腰间白玉为带、深蓝宝簪为冠的妖娆男子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带着一阵香风飘到了我面前。
“这些美女是?”
风嘴上轻飘飘地搭着话,眼神却带着凌厉的钩子,硬生生地划破暖阳温意。
“是阴如兰的侍女。”
我偏过头,悄悄向他耳语。
“我当然知道了。”
风摇摇头,笑得分外得意。邪魅眼神分明在说:小笨蛋!
“你把她们召集到这里干什么?”
“她们的主人不在了,我在帮她们想以后的出路。”
“你会不会太善良了一点,还替那女人的手下寻找出路?你不怕她们暗中加害于你,替她们的主子报仇吗?”
“你会不会太反应过激了一点,大庭广众之下就拖着我进了房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想做什么坏事呢。”
我扁扁嘴,好笑地瞅着表情扭曲、气急败坏的美男子。
任何事情,只要他认为牵扯到我的安全问题,就会立刻失去冷静的头脑,狂躁不安得如同一只狮子。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敢保证,她们心里对你没有怨恨吗?”
妖冶男气鼓鼓地瞪起丹凤眼,不服气地低吼。
“你墨大宫主这么有能耐都不能保证,我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当然更不能保证了。”
我耸耸肩,好整以暇的摆弄着腕上的铃铛。
难得见到冷名满天下的凌空宫主人宇宙大爆发、气得跳脚的样子,我怎能不好好地逗逗他呢。
“那你还…”
妖孽风气结,丹凤眼已经快瞪成了圆圆的金鱼眼,表情更是纠结成了一块皱皱的抹布。
“放轻松,放轻松。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笨到把心存不善之人留在自己身边、引狼入室的人吗?”
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男人怎么就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呢?更何况,我并没有任何错误啊。
“不是。”
墨大宫主忽地收起焦躁的表情,认真地盯着我的脸,尔后,郑重其事地摇头。
“你没有那么善良。”
“墨凌风,你找死!”
我愣愣地觑着死妖孽碍眼的笑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立刻毫不留情地跳起来揍人。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们家大小姐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宅心仁厚的好姑娘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饶是我深谙这个原理还是乐得翘着嘴,大方地停止了指甲过留痕行为,不慌不忙地梳理好有些凌乱的发丝,恢复淑女做派。
“不过,你到底打算将她们怎么办?”
“凉拌咯。”
我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睨着忧心忡忡、不肯放心的八卦男。
“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里看着好了。也省得外面那群姑娘趁我不备突然出手。”
重新回到前院,我不紧不慢地端起已经半凉的玫瑰花茶噙了一口。低眉敛眸,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安静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黑衣女郎们。
馨婧低眉顺眼,平静典丽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染镜原本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自打我回到院子里便一直眼神凌厉地盯着我不放,凶狠之间更见轻视。其他几个稍小一点的女孩子则眼神纯澈、好奇地互相递着眼色,惴惴不安地看着我。
杀手头头的情报系统果然是天下一绝,探访到的消息与实际情况倒也差不多大。我在心里偷笑一番,然后清清喉咙,平静开口。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派人大老远地分别从朱垣和金钻把你们接到这儿来吗?”
“哼,什么‘接’,分明是挟持。”
染镜冷哼,摆明了跟我唱反调。
我轻笑,不动怒也不回嘴。
性格单纯的女孩子最好相处,虽然对我有敌意却全部写在脸上。如果某天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对我来个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弯。
“姑娘不辞辛苦地派人护送我们到贵宅,不知有何贵干?”
我早猜到,馨婧会忍不住开口。毕竟,她是除阴如兰之外御水门权力最大的人了。
事实上,比起心思外露的染镜,馨婧才是让我想有所防备的人。如果不是事先通过心的密探了解到了她对阴如兰恨之入骨的内心,我恐怕会对这个女孩子敬而远之、永世不会想要与之产生交集的。
“你们都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在御水门下这么多年,能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滴水不漏,确实不一般啊。”
我挑起眉,颇有深意地注视着馨婧,对上她略显讶异的眸子。
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