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轻阴渐散,清寒的阳光透过浓密的常青绿叶照进风光绮丽的深宅高院,总算给肃寒幽冷的空气添了一丝暖意。
运动完毕,我呼呼喘着气,忙不迭地坐到藤椅上,抓起紫砂壶小口小口地补充着水分。
“泉姐姐,你很累啊?”
染镜洋溢着一张青春笑脸,看上去仍然精神十足。
“不是吧小丫头,虽然你比我小三岁,可是我也才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呢,怎么就没你精力充沛了呢?”
我偏着头,大受打击地瞪着亮丽活泼的脸蛋,双眉不甘心地扭成一团。
“泉姐姐,不是镜姐精力旺盛,而是因为你赶了很远的路过来,到现在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况且,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好几天没见你了,当然兴奋得不知道什么叫累了。”
“还是翠微会说话,懂得体谅我。不像某个没心肝的小丫头,就知道缠着我跟她踢毽子跳皮筋丢沙包的。”
“那是人家太想念你了嘛。”
不待我继续含沙射影,染镜就撒娇地跳起身,像只黏黏虫般地紧搂着我的胳膊,无限委屈地把脸蛋贴上我的肩。
“你不在的这几天,御水宫就像一具木乃伊似的,一点活力都没有,闷都要闷死人了。”
“是吗?”
我抬高眉,忍俊不禁地觑着卖乖讨巧的漂亮丫头,脑袋瓜子还挺活络,都会用木乃伊打比方了。
“泉姐姐,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冒牌姐姐?”
“还能怎么处置,当然十倍百倍奉还了!”
染镜美眸一瞪,不悦地横了一眼翠微,好像在埋怨她多此一问。
“翠微,平心而论,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把玩着小巧的紫砂杯,饶有兴味地注视着翠微的眼睛。
这小丫头都知道了风盈袖的冒牌身份还愿意叫她一声“姐姐”,字里行间也并没有轻视憎恨的意味,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天风美人不但没有伺机迫害宫里的人,反而待她们极好呢。
“泉姐姐,虽然那位姐姐冒充你害你受了不少苦,但她对我们却很好,丝毫没有为难我们的地方。而且你不是说她也是别人的棋子吗?所以我觉得也许她本性并不坏,不是成心要与你为敌的。”
翠微咬牙舔唇、含羞带怯、惴惴不安、神情忸怩了大半天,终于吭哧啦歪地表述完了自己的观点,旋即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红着脸低下了头。
“染镜,你说呢?”
听完翠微的话,我不动声色地抿嘴窃笑,接着面色一凛,故作不悦地瞥了眼染镜。
“泉姐姐,这个…情况复杂,我有点不好给意见吧。”
染镜瞅了瞅我,又悄悄地睇了眼翠微,为难地挠挠头顶。
我暗暗一笑,脸色更难看了。
“刚才你不是还斩钉截铁地说要十倍百倍地替我讨回来吗?怎么听了翠微的几句话你就动摇了?那女人害我差点不能回来见你们,你们难道不该替我报仇吗?”
“泉姐姐,你别生气。我和翠微不是这个意思。”
见我黑了脸,两个小丫头立刻慌了手脚,忙不迭地“扑通”跪倒我脚边,神色惶恐不已。
“‘擒贼先擒王’。真正害你的人是那个该死的绿意国太子,如果他胆敢找上门来,我们一定杀了他给你报仇!”
“傻丫头!”
我扑哧一笑,赶紧拉她们起身。
“我刚才只是想试试你们的态度,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再说,就算黑飒瞳来了,凭你们的武功,又能奈何得了他吗?”
“这…”
两张漂亮脸蛋互相看了看,不好意思地齐齐朝我吐了吐舌头。
“幸好你们泉姐姐我回来得及时,不然你们一定被她收服,说不定还会帮着她来算计我呢。”
“不会的不会的,泉姐姐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怎么会对你不利呢。”
吃一堑长一智,两个小丫头很快瞧出我不是真气而是假怒,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笑俏皮脸。
“好了别卖乖了,快去后院摘点莲蓬炖银耳莲子羹吧。”
“是,主人。”
俏丽脸蛋绽出可人笑靥,连称呼都变得更狗腿了。
“对了翠微,你对冒牌姐姐印象这么好,不如趁她现在在昏睡中没有防备去看看她的真面目好不好,这应该是你现在最想做的事了吧?”
“呃,不用了不用了。”
翠微睁大纯真眼眸对上我的狡黠笑颜,识相地甜笑。
“翠微此刻最想做的事是去采莲蓬,跟小仙姐姐学做银耳莲子羹,没空去看那个冒牌姐姐啦。”
“嗯。”
我望着翠微拉着染镜急步离去的背影,悠闲地抿了口薰衣草香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