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靖筠怎么在父亲的这几句问话中听出一丝咬牙切齿来?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毕竟庄鹤文是京城大官儿,怎么能允许乡下的一个村长的,不学无术的孙子做他的女婿呢?
“回父亲的话,瑶儿确实没弄错。”靖瑶回答得很简单,靖筠猜测靖瑶估计是以为她们的父亲例行公事的问几句,并不会把这件事放到心上,所以才简短地回答了庄鹤文的问题。
庄鹤文却没想到靖瑶会回答得这么简单,一下子便愣在了那里,顿时靖筠感觉到室内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不禁哆嗦了一下,也没多想便似豁出去了一般开口道:“父亲,姐姐没弄错,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了。您可得替我和姐姐做主啊,您是不知道那村长有多厉害,茂哥儿有多无耻,要不是遇到萧大哥和叶大哥,女儿都恨不得去死了,也许就见不到父亲了。”靖筠一脸悲痛的说完还不忘挤出几滴泪。
庄鹤文听了女儿的话,更生气了,连连说道:“还反了他了,敢欺负我庄家的女儿,看来他是嫌命长了。长顺,你进来。”
庄鹤文话音刚落,那个给靖筠她们带路的小厮很快地从门外跑了进来,跪到了地上:“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给我查查王家村的事,越详细越好,特别是那个村长,一定要查仔细了。”
庄鹤文这是要给她们报仇吗?靖筠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来这个便宜父亲也不坏嘛,不过靖筠也明白庄鹤文的这次报仇,并不能排除庄鹤文无法忍受别人挑战他的权威的可能性。
庄鹤文吩咐完了,那个叫长顺的小厮应了声是,便又恭恭敬敬地出去了。
长顺出去后,庄鹤文没有再理会用那双闪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靖筠,直接就大手一挥,让姐妹俩告退了。
从庄鹤文那里出来后,轿子又带着靖筠她们往她们自己的地方走去,这一路上就很顺利了,也没人再召唤她们过去,所以轿子很快便到了。
姐妹俩居住的地方是两个紧紧相邻的院子,所以轿子就停在了两扇院门的中间,靖筠她们刚下了轿子,一个人向着她们冲了过来,待那人站稳后,猛地一下就把她们拉到了怀里,然后便痛哭起来:“我的好小姐呦,这几年你们到底是去哪了?可急死奴婢了......”
靖筠在这怀抱中差点窒息,忙用力挣脱出来,她松了口气,见靖瑶也从那女人的怀中挣脱出来了。但与自己的轻松不同的是,靖瑶却是满脸泪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靖瑶这表情比刚见到祖母和父亲她们那时候要自然真实的多了,所以靖筠猜测,这女人定是与靖瑶关系很好并且很疼靖瑶和自己的人。
在那女人和靖瑶痛哭的时候,靖筠仔细大量了下那个女人。靖筠估计那个女人大概有四十多岁,长得还算端正,就是皮肤比较黑,鼻梁很高,给人感觉应该是个性格很坚毅的女人,双手粗糙,骨节突出,看来她在庄家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舒服,靖筠觉得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靖瑶口中经常提到的许嬷嬷。
果然,不一会儿,靖筠便听到靖瑶开口问那个女人:“许嬷嬷,这些年您过得可好?”
“好,好,我过得还不错,老太太太太都对我很好。就是一想到小姐们,我的心就似刀割一般。”许嬷嬷说完,又流出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
“小姐,您看您都在外面站了好长时间了,要不要进去说话?”冰宁见要在在外面呆的时间不短了,便出言提醒靖瑶。
靖筠暗叹这个冰宁就比冰香沉稳许多,此时冰香已经面露不耐烦,眼神飘忽,而冰宁却依然老实地站在那里,面上也恭恭敬敬地。而且从嘉城到京城这一路上,冰香对自己态度随意,并不太把自己当回事,只有在冰宁面前,冰香才能收敛些。所以靖筠便忍不住猜测,蒋梦蓉把这姐妹排到她和靖瑶这里,醉温之意应该是在靖瑶吧。有可能是自己年纪小,蒋梦蓉没太过关注自己,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自己可以扮猪吃老虎了。
“恩,筠儿,你也随我先到我这里来吧。”冰宁说完,靖瑶便同意了她的提议,并且让靖筠也随着她一起进去,就这样,绿竹随着靖筠到靖瑶的院子里,冰香其他人先回靖筠的院子里收拾。
一行人进屋后直接便到了靖瑶的卧室,冰宁很识趣儿地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了靖瑶靖筠和许嬷嬷三个人。
靖瑶的卧房看起来很舒服。一进门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用上好的雕花梨木做成的架子床,床上挂着青色的纱幔,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床的侧前方是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个浮雕型的铜镜,还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床边的木质窗户微开,隐约能嗅到窗外春天的气息。
靖筠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装饰要比在萧府的时候好,看来到了京城,自己的住房质量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啊,靖筠不禁感叹。
“筠儿,快来见过许嬷嬷。”
靖筠再看向靖瑶的时候,靖瑶已经拉着许嬷嬷坐到了床上。
“筠儿小姐也长大了呢,越来越漂亮了。我就说嘛,我的好小姐,到哪都能长得好好的。”许嬷嬷说完,便拉着靖筠的手不停地摸着靖筠的手背。
靖筠腼腆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就听靖瑶又问许嬷嬷道:“嬷嬷,您可知道,姨娘现在在何处?过得好吗?”
“小姐还是那么孝顺。”许嬷嬷乐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