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早已是感觉不到了痛苦,唯一的感觉便是寒冷。全身的血液也许是流尽了吧,手掌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面涌血了。内心的恐惧想要抬起手,可是就连这个小小的动作都是异常的艰难。身体的冰冷已是带来了身体的僵直,意识也是伴着散失掉的血液而开始模糊起来。沉默的石碑终究是没有停下来,还在继续不断汲取那已是枯竭的血液。
残存的意识已是终究要消散了,瘦小的身体终于是倒下了。最后一抹的残念只留下了那道悲寂的碑影。
沉寂又一次降落在了这片孤寥的荒原,呼啸的风在倾诉着一个悲凉的故事,倒下的瘦小的苍白的身体在证实这个悲凉的故事。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一道悲天悯人的声音又是回响道。
时间终究是不会留恋于一个平凡的世人,无数生命的挽留也只不过换回了时间的一道匆匆的背影。
两天的时间眨眼间便是过去了,潇天依旧偎依在那块石碑的基座上,全身由于风的肆虐已是脱水十分的严重,皮肤从苍白开始发黑,已然没有了生机。
外面的冲突随着随后期限的逼近,也是愈演愈烈,更多得到消息的人都是拼死赶了过来,院长给的警告已经开始逐渐的没有了一丝的效力,密林被开始以各种正当的或者是非正当的理由被破坏。繁茂的植被现在开始逐渐被裸露出来的黄褐色的土壤的颜色所取代。
院长再没有发出一丝的警告,老院长的威严似乎是受到了些许的不识火候的挑衅,但是已是从闭关出来的老院长却是不以为然。从他闭关到出来,唯一做便是平息了一下学院里面放假还没有归去的老师的怒气。
许多的老师觉得这是对于学府尊严的侮辱,这口气是不能忍的。但是老院长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何必和死人较真。”
或许是不少的老师听出了话外的意思,之前的叫嚣也是停了下来。外面的人以为是他们嚣张的气焰镇住了这百年的学府,可是他们却是没有注意到学府老师眼里所含有的一丝同情的嘲讽。被虚幻的东西刺激到神经的外人终究是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诸多疑点,为什么学府会对此事没有了追究?为什么学府最后放弃了这片可能的宝藏?
许多修为较为高深,或是感觉敏锐的已是感觉到了京城方向急速到来的气息。随着这几道气息的逼近,在座的一些豪杰脸色也是凝重了起来。来的人越多,这最后的机会便是越渺茫,想在京城那些都不吐骨头的主里寻得利益,着实是艰难的。特别是那丝毫不掩饰的气息,也是在遥遥的警告在座的所有人。
兰芝脸上的凝重之色也是越来越凝重,预计的三天时间随着那些个气息无休止的赶路,已是缩水了许多,剩下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半天。可是潇天终究还是没有出来,兰芝很是担心。里面的变数着实令人难以捉摸,担忧自然是无法避免的。兰芝自然也是感应到了他最担心的那个神秘已经是醒了过来,但是她对潇天那种骨肉至亲的感觉确实告诉潇天是没事的。
血色的半轮弯月在穿梭的血雾时隐时现。
低沉的头颅也是再一次的抬起来。
“该回来啦。”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潇天已经被风吹得犹如干尸一般,浑身泛黑,可即便这样,手掌依旧还是托在那块石碑之上。
猛然间,一直沉睡的石碑是醒了过来。有着微弱的光芒开始从那残破的碑体上迸发了出来,一开始只是昏黄的光芒,接着便是成了刺眼的万丈的金色光芒,最后终于是化为了透彻天地的神圣白光。那白光照亮了整个血色的世界,血雾已是被白色的圣光逼退的消失殆尽,而翻腾的血海也是停止了咆哮,就连那遥遥相对的骨山也是瞬间化为骨灰飞散掉了。骨山上的那道似骷髅的人影也是一下子掉了下来,不过却又是被那八道巨大的铁链给调回了半空,那八道铁链上面也是迸发出了光芒,与这神圣的白光相互抗争着。
沉寂的碑体活了过来,那道爪痕也是活了过来,从爪痕上开始有着一头异兽的虚影出现,当那异兽一出现便是开始吞噬那些白光,虽说是吞噬不过确实更像是腐蚀那种白光,一道道白气开始飘散。
异兽、铁链和白色的神圣光芒相僵持着,一时倒也是难解难分。
猛然间,在那道白色光芒之间,闪出了两道紫色锐气。
似虾的眼有了灵气,似牛的头昂扬向上,似鹿的角闪烁灵光,似象的耳开始灵动,口旁的须髯无风自动,颔下明珠发出璀璨的光华,喉下有逆鳞彰显狞然的霸气
石雕上的龙活了!
那龙一活,僵持的双方便是没有了平衡所言,砰然一下异兽的虚影碎裂而散,异光流彩的铁链也是陷入了平静。
万丈之高的石碑在圣白之下,开始一点点的缩小。从万丈变为九千丈,从九千丈变为了八千丈……
白色的光芒已经不再闪耀,都已经融入了碑体。粗糙的石碑已经变为了玉石一般,晶莹剔透,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那一道泛黑的印痕。
万丈的石碑早已没有了磅礴的伟姿,而是化为了只有寸许左右。干尸般的潇天手中却是依旧抓着这小石碑。
平静的地狱般的世界又一次恢复了以往狰狞狂野的一面。
不过一切的变化都在石碑像水一般融入到了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