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两声、三声,声音渐渐加快,巫妖的两只脚踩踏点磕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轻快自由的鼓声和着铿锵有力的琵琶声,震动耳鼓,穿透长空,那鼓声如奔腾的骏马由远及近,声音也由弱变强,却并不破坏琵琶的曲声。只见舞动着的巫妖右手在脑后的琵琶弦上挑、拂、扫、轮,那一串串饱满而清透的乐音和着节奏感十足的鼓声,直直的冲进人的耳中,当真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高台上那灵动的红色身影强烈的刺激着人们的感官,那震撼人心的乐声填满了人身体内的每一处罅隙,汹涌的席卷而来,令人毫无反抗之力,被她带入到那波澜壮阔的古战场,猎猎的战旗下,那雄姿英发的铁血将士们在振奋的鼓声中催马杀入敌群。
忽而鼓声骤歇,琵琶也转为柔和清润,人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名红衣少女,高高盘坐在城墙之上,怀中一柄梨形琵琶,悠悠弹奏,如春风化雨,似情人低喃,那淡淡的乡愁蕴于其间,瞬间消弭了那沸腾的血,掉落了那箭上的弦。那纯净的曲声一如那纯净的人和那纯净的心。
鼓声又起,那红衣人在那鼓面上滑跳腾挪,那咚咚的鼓声催着离家多年征战在外的将士踏上归途。那清澈的山涧丁冬作响,红衣女子带着年轻的姐妹们踏水而来,欢快的笑声染红了将士们的脸,染红了天边的云。
琴弦忽转,大弦嘈嘈如急雨,将士们俯身探臂,将那女子们带在马上,马踏山涧,一路飞奔,转过山坳,来到小村前;小弦切切如私语,那绵绵的思念比雨长,比天远。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琴声猛然一收,巫妖昂首站在大鼓的中间,衣袂翻飞,红的耀眼。
盈盈一拜,飞身飘下大鼓,粲然一笑,洒脱的走下高台。
最后一名出场的莫颜本来一直在暗自庆幸,今天的几位才女都不擅长舞蹈,虽然自己是最后一个表演,但听多了琴声再看她的舞蹈,定然是耳目一新。谁料想,半路杀出个巫妖,不但反手弹奏,还配合着大鼓,更希奇的是那鼓不用手敲,全是脚踩出的节奏,那柔软的身段、刚劲有力的跳跃,令那本来不能算舞的动作都带着摄人的美感。莫颜从未如此时般对自己不自信,她头一次不顾形象的用手撸了把脸,还好她有先见之明,知道跳舞会出汗,只是淡淡的涂了层脂粉。不过她的小动作却没有一个人留意,所有人的心思还停留在那红衣女子身上,尚未回魂。
莫颜不等那大鼓抬下高台,就冲了上去,草草的舞了一曲,又急急的冲了下来,人家已经跳得那么好了,她也就不必再自取其辱了,敷衍了事吧!
待莫颜跳完,众人才反应过来,所有的表演都结束了,该评出花魁了。本来已经被震撼的心重新紧张起来,连始终不动声色冷眼旁观的郁可儿此时都闭上了眼,紧张的在身前绞着自己的手帕。
萧音此时重重的一拍巫妖的肩膀,吼了一嗓子:“师傅,你藏私啊!我要学这个!”
巫妖刚穿好自己的罗裙,闻言低头扒下脚上的木鞋,当的丢到萧音的桌子上,慷慨大方地回拍了萧音的肩膀一下,笑嘻嘻地说道:“归你了,穿着它去练习吧!”
萧音热泪盈眶,不是感动的,而是被那一巴掌拍的,她师傅果然威武!
“阿花,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今日的花魁非你莫属了。”评判台上的公孙佑两眼冒光的盯着巫妖,她比小时候更有吸引力了,她居然当众脱了鞋子!不问世俗、胸有天地,看来当年的那颗凤星应该就是她。不过,尧苍太子可是已经娶了来阳国的第一才女,那么,她真的是自己命定的女人了!公孙佑脸上的笑容更魅惑了。
巫妖低头忙着穿鞋,一抬头正对上公孙佑的笑颜,忿忿的啐了一口,笑得那么开心干嘛!怪叫人毛骨悚然的。
“那个,本太子带来了敝国的藏宝图,但是想要得到它可是需要大智慧才行。国师大人,将我国的九曲玲珑珠给各位公主小姐过目。只有最先将丝线穿过这九曲玲珑珠的人才有资格得到藏宝图。”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始终阴冷的神秘国师身上,只见他手上托着一个上等紫檀木的匣子,匣子打开,宝蓝色的丝绸上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但那夜明珠上却有许多不规则分布的小孔。
国师托着那匣子走近六名参赛的女子,请各位仔细观看,面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他就不相信这些见识浅薄的闺阁女子能解得出这道难题,想当初他们家太子可是耗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想到的解决办法,她们能与聪明睿智的太子相比么!
“敢问国师大人,这些孔洞都是相连的么?”一声细讷的声音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团。
国师看了眼柔弱的三公主,刚才她的画作着实令他刮目相看,他差一点就以为她就是那只百鸟之王了。
“不是,有些是不通的。”声音哑哑的,竟如乌鸦叫一般。
巫妖却鄙夷的撇撇嘴,他的声音哪有乌鸦叫得动听?这要不是在比赛,她倒是真的要将她的小宝贝们唤出来叫给他听听,让他不要再给乌鸦抹黑。
再看看他托着的珠子,巫妖又狠狠的瞪了那国师一眼,好好的珠子钻这么些眼儿,真败家!明明价值连城的,被他这么恶搞,成了小孩儿的玩具了!
“南冥国很有钱吗?富得流油?”巫妖不知不觉的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她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