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来,巫妖已经和大武、小武成了朋友,玉书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朋友?杀手也能有朋友?天真!有朝一日要他们以命相搏的时候,朋友,会让他们更痛苦。
入夜,两辆马车在浓重的夜雾掩映下,悄悄的驶出了府门,很快消失了踪迹。
巫妖躺在铺得厚厚的马车上还是极不舒服,马车太颠簸了,一点都不平稳,比她家的奔驰差太远了。肩背都硌得慌,想睡觉又睡不着,不睡又被晃得晕忽忽的。她张嘴打了个哈欠,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掀开帘子看了看漆黑的夜幕,本来就黑,又下起了大雾,更加看不清了。巫妖悻悻的放下了帘子。
“师傅,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啊?坐马车还不如骑马快呢!我们怎么不骑马呢?”
烟重掀起眼皮看了无聊的巫妖一眼,只说了一句“睡觉”,就又闭上了眼睛。
“睡不着。”巫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翻个身,两眼盯着车壁发呆。
“噗”车内那一点如豆的火光突然灭了,巫妖眼前一黑,下意识的就靠向了师傅的方向。
黑暗中一只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上,不疾不徐的拍着,让巫妖提起的心慢慢的放下了,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睡梦中的巫妖见到了爸爸,她欣喜的奔跑着,想要扑进爸爸的怀抱,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无边的黑暗渐渐吞噬了爸爸的身影,巫妖想要大声的喊,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就好像被什么扼住了,巫妖拼命的跑,想要拉住爸爸的手,可那只手却离她越来越远,消失在了黑暗里。巫妖无助的站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远远的望着爸爸消失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巫妖静静的哭泣,泪水打湿了衣襟,她仰头,看向那无边的夜空,那里会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吗?有太阳就有希望,她无声的笑了,泪水滚落到嘴里,咸涩,她却不肯抹去。
烟重在黑暗中注视着睡得极不安稳的巫妖,她仿佛极力的想要抓住什么,手臂无助的挥动着,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儿从颤动着的眼角滑落下来,湿了耳边的软枕,涩了烟重的心。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被人牵动,有了除去仇恨之外的情绪,他下意识的排斥,却发觉徒劳无用。
手搭在小丫头的肩上,让他有一种想要护她一世的念头,护得了吗?他连自己下一秒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又怎么去保护别人?他这一生只为那一件事而活,这些孩子包括小丫头也只能为那一件事而存在。
他重闭上眼,将手生硬的从那小肩膀上移开。失去了温暖的小丫头不安的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了烟重。车厢内一片沉寂。
痒啊!巫妖觉得浑身痒得难受,有蚊子,巫妖唰的睁开了眼睛。天色已经大亮了,师傅依旧在闭目养神,对于巫妖的醒来恍若未闻。
巫妖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连个蚊子的影子都没发现,她眯起眼,抬手抓着自己的脑门,抓挠了一通才感觉舒服了点。可手上却痒了起来,连这都能传染么?她看了眼自己的手。
巫妖半眯着的眼一下睁开了,她的手怎么了?手指的骨节处红肿,扁平的大包连成了片,她两只手都举到了眼前,一样的,过敏了?巫妖用左手挠着右手,再用右手挠着左手,不管用啊,好像痒得更厉害了。
这样想着,全身都痒起来,就像有无数条毛毛虫在身上爬来爬去。巫妖的两只手根本不够用,她扭动着身体,小手在身上四处乱抓,脚在车塌上连蹬带蹭。
烟重早就知道巫妖醒了,他却没理会她,继续装睡,可这丫头折腾什么?他不经意的看了眼那个扭动着的小身板,咦,那红通通的一片是什么?他一下坐直了身体,凑近细看,扁平的包已经连成了片,眼皮都肿了起来,手上的关节处肿得更严重。
烟重伸手握住不住的抓挠着的小手,对着外面一声轻喝:“让玉书进来。”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难受得只咬嘴唇的巫妖。
“师傅,我全身都痒,好像过敏了。”巫妖极力忍耐着。
“阁主。”玉书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过来看看。”烟重侧了侧,让开了一块地方。
玉书漫不经心的瞥了躺着的巫妖一眼,脸上一块一块的红包,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儿,嘴唇厚得像猪大肠,玉书不禁恶寒,真丑!不过这丑陋的样子却让玉书看得很顺眼,点点头,效果还不错,虽然没达到让她的脸肿成猪头的目的,现在这样也还能接受。她还能忍受住不去撞墙,看来下次得加重分量。
“怎样?”烟重的语气有些急躁。
“忍过三天就好了,她大概是摔我的宝贝时碰到了‘十八变’。”玉书倚靠在车厢的另一边,嘴角微微上挑,还真是赏心悦目。
巫妖在听到擀面杖那句‘十八变’时就想通了,一定是这家伙报复自己,应该是昨天吃饭时动的手脚,夜哥哥他们没事吗?她狠狠的瞪了擀面杖一眼,但实在没什么杀伤力。谁说眼小聚光,巫妖对此深恶痛绝。
“解药。”烟重只一看玉书的表情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成,他昨日已经偏袒了小丫头,她后来又自己送上门去,不动手了。只要解了就行了,他不想追究玉书了,也算给小丫头一个警告。
“没有,都让她打碎了。”玉书无辜的说道。
“去配。”烟重的脸沉了下来,语气里透着凌厉,车厢内的温度猛的下降了好几度。
巫妖忽然别过脸,不看擀面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