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乔装改扮后的巫妖匆忙赶到城外十里亭。
只见亭外乌压压站了一片军容整肃的士兵,一辆乌金马车停在亭边,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之一正是昨日在百丈崖下认识的羡之。
见有陌生人接近十里亭,士兵们立刻上前拦下了探头探脑的巫妖。
“羡之兄,是我。”巫妖一见情况不秒,立刻开口求助。
她的这一句羡之兄让端坐在亭内的尧苍一愣,仔细打量,尧苍恍然大悟,这个白衣墨发的俊美少年正是他要等的人。
挥退了士兵,尧苍快步走出凉亭,来到巫妖面前,再从头到脚将巫妖看个遍,边看边点头,“很好。”她若不开口,连他都将她当作了少年。
“给你介绍个人。远之,快过来,我们要等的人已经到了。”
亭子里坐着的青年闻言起身,淡笑着走向巫妖,“这位就是二哥你新结交的朋友?怎么漂亮得像个女子一般?”
巫妖定睛打量走近的远之,他的身形偏瘦,五官与羡之有八分相似,但气质却与羡之的阳光帅气截然不同。大概是受身形所累,整个人看上去偏阴柔,若穿上裙子再稍稍打扮,定是一倾城美人。特别是他身上这身紫色锦袍,将他的脸色映衬得更加白皙柔媚。
巫妖不屑的撇撇嘴,反唇相讥:“羡之兄,这位是你的胞妹?呀!真真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好句呀!巫小……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绝世文采!”尧苍到口的小姐生憋成了小弟,但内心着实震撼。果然是天星的传人,出口成绝句。
“好个屁!明明狗屁不通!男女都不分,绝世瞎掰还差不多!”远之忿忿的道,十分嫌恶的瞪了巫妖一眼,他哪里像女人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个男的!眼前这个分明就不是人!
最恨别人说他男生女相,今日好不容易让他遇到个比他长得还像女人的,他这心才咧开一个小口,就被这男不男女不女的给堵得溜严。
“你通狗屁!”巫妖绝对不肯在口头上吃亏,丫的,是他先说自己像个女子的,好吧,她的确是个女子,可她现在的打扮百分百的是个男人。分明是他挑衅在先。哼!有权势了不起吗?还不照样一个脑袋!他的脖子比别人硬吗?再硬也硬不过她的离别钩!
望着互相人身攻击的二人,尧苍满脸黑线,这两人八字不合吗?怎么见面就掐上了?
“好了好了,妖贤弟,这是我七弟,性情爽直,心思单纯,他的本意是夸奖你的容貌不凡,你不要介意。远之,还不向妖贤弟道歉。”
“凭什么我要道歉!他口出秽言,辱及皇子,罪该满门抄斩。”
尧羽梗着脖子,他平日就看不惯虚情假意的那套,要不是父皇下旨,他才不跟那虚伪的家伙为伍!他的朋友?一丘之貉!
“皇子就不放屁了?”巫妖一翻眼皮,用手捂住鼻孔,离开尧羽远远的站定,用手不停的在鼻子下扇着。“顶风臭八里。怪不得要叫远之。”
众士兵脸色怪异的看向七皇子,这位在禹都要风得风的当今圣上极宠爱的儿子被人暗讽说话是放屁!不,是明讽。
“你你你……你这个……”尧羽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手指着那躲得老远的巫妖,气得说不上话来。
尧苍用手按下尧羽那兀自颤抖着的手,转向皱着鼻子的巫妖。
“妖贤弟,请不要与我七弟计较。我们这就出发吧!”
谁愿意在这与那不相干的家伙磨洋工?哼,要不是看在羡之的面子,非让他的舌头搬家!
早知道羡之是皇室中人,自己才不会答应与他结伴同行。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巫妖随着尧苍上了那辆华贵的马车,尧羽也随后跟了上来。二人各倨一方互瞪。空气中的火花噼啪直响。
尧苍以手扶额,早知道就不乘车,直接骑马也省得他们直接交锋。不过他心中却暗自发笑,老七若知道他被个仙人般的女子嫌弃了,定会呕得肠子都青了。
靠壁而坐的巫妖对于他二人的身份只字未提,这更让尧苍刮目相看,这样一个不慕权贵的女子当真世间少有,惟有以诚相待,方能不负她那样一个特别的存在,不染尘世,如雪洁白。
尧苍自动过滤了巫妖那不雅之谈,她在被激怒之余口出妄言,无伤大雅,却更能彰显她的真性情。
马车平稳的行进。
一路上,尧苍与巫妖只谈风月,不论政事。
尧苍彻底拜倒在巫妖那骇人的学识之下,她的许多见解都惊世骇俗,她的辞赋更是让人难望项背。
巫妖的才学不仅倾倒了先入为主的尧苍,也令看她横竖不顺眼的尧羽生了敬佩。能做出那样大气不俗之作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虚伪小人!他错看他了?
渐渐的,尧羽不再处处与巫妖作对,甚至还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巫妖将东坡居士那首脍炙人口的《赤壁怀古》窃为己有丝毫不以为耻,她还暗自庆幸,幸亏小时候被美人妈逼着将唐诗宋词背了个遍,才能信手拈来。教育还是要从娃娃抓起呀!中国文学艺术博大精深,学有所得啊!
只不过为那二人讲解词中引用的人物、典故却颇让巫妖费神,她只能含糊的说那是她曾看过的书中的人物,那书是孤本,她也找不到了。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巫妖自己是信了。
几日后,巫妖与尧苍越谈越投机,大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