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逸之?他是她的逸之哥哥吗?
巫妖细细打量眼前那张俊逸的脸,努力在脑海中搜寻逸之哥哥的样子,可那少年的脸就像蒙了层轻纱,无论她如何努力,也看不清那记忆中的轮廓。
巫妖感觉脑中一团糨糊,无法思考,无力分辨,胸中就像有块大石,堵住了她的呼吸,让她就快窒息而亡。她只能张开嘴,急促的喘息着。
尧野看到巫妖那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一声优优就要脱口而出,却因伏离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伏离也发现了巫妖的异状,他轻轻拉过呆楞中的巫妖,语气中透出紧张。
“怎么了,妖儿,哪里不舒服吗?”
“是啊!”到口的话变成了关心的问寻,“是不是刚才腾云跑得太快,头有些晕?”尧野紧张地望着巫妖,手伸到半途又缩了回来,收进袖子中攥紧。
远远望着这边的追云心里这个急呀,主子,怎么又缩回去了?伸手扶她啊!
巫妖蓦然惊醒,别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逸之哥哥,就算他真的是那个给了自己温暖和承诺的少年,他,还会记得那个小女孩吗?他是秦钥国的皇子,而她是杀人如麻的杀手,他们都回不到当初了。
巫妖的手无意识地摸向了颈间的玉佩,那玉硬得硌手。
绝不能贸然说出自己的身份,巫妖重重的合上自己的心门。
“没有不舒服,只是忽然想到他是尧苍和尧羽的兄弟,怪不得如此面熟!”巫妖将目光移到那匹白马上,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的这匹白马跟腾云不相上下吧?它叫什么名字?”
“它是踏雪。”
尧野仔细观察巫妖的反应,如果是她,她该有所表示啊!她当初对踏雪可是垂涎三尺的。望着巫妖毫无波动的面容,尧野有些失望,她不是她吗?
踏雪,它是踏雪,他是她的逸之哥哥,他好好的活着,他为什么没回去找她?巫妖的心情由欣喜瞬间转为灰暗,仿佛那陈积已久的心忽然刮过一阵狂风,尘埃弥漫,遮住了日光,灰蒙蒙,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你认识苍和羽?”尧野的神情忽有些冷。
巫妖淡淡一笑,是了,他不是她的逸之哥哥,她的逸之哥哥早在那一年就已经一去不返了。
“是啊,我们一起去的来阳国,不过我有事先回来了,不知他们回来了没有,我还答应羡之到禹都来要去看他呢!”
巫妖的脸上露出妖娆妩媚的笑容,那笑容在尧野的眼里是那么刺目。她叫苍羡之,她与他相约来禹都看他,她竟与他交好!那么纯真善良的她怎会是眼前这个妖娆的女子!是他错了。
“他们明日便回来了,明日父皇会为北疆立功的将士举行庆功宴,你若随离一同去,自然会见到二皇兄。”
尧野面色清冷,那淡漠的语气平生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感,那颗躁动不安的心重新归于平静。可是它真的能够平静么?它若真的平静,他为何还会烦闷?
久未出声的伏离此时皱着眉头,野若不提他倒是忘记了明日的庆功宴了。据他所知皇上有意为他与静伯侯之女指婚,本来这件婚事对他来说倒的可有可无的,可如今他却十分排斥,得想个办法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才行。转头望向笑得碍眼的巫妖,死丫头,一说起男人就笑得那么招摇!对了,明日将她带去,皇上应该就会明白了。
“还要不要赛马了?再聊下去日头都偏西了。”伏离飞身上马,指着巫妖刚才跑过的方向,“一个来回,后到的今晚和盛斋请客。”
“好,巫姑娘做裁判吧!”
尧野爽朗一笑,那一声巫姑娘却让巫妖的心拢上了一层寒冰。
自己于他只是个陌生人而已,那声巫姑娘便是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清亮的嗓音如珠玉滚落在青瓷盘里,不带一丝杂质。“我也参加,让追云帅哥来当裁判好了。”
一声帅哥让在场的三个男子全都变了脸色。伏离当场黑脸,尧野面色一白,追云满脸通红。
只有巫姑娘泰然自若的上了马,素手一扬,清脆的鞭声在半空响起,腾云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将面色不虞的二人远远甩在身后。
伏离咒了声“祸水”随后便追,尧野瞥了眼心神不属的追云,冷冷的“哼”了声,也策马追赶。默默地接收了两人压力的追云摸摸自己的脸,帅哥肯定是夸人的,是好话。追云有些自得地笑了起来。
巫妖策马疾驰,风在耳边呼啸,身后的马蹄声渐渐变轻。巫妖只想跑,疾速奔跑,将那些过去全部抛在身后,将那些回忆全部丢掉。有什么好恨的呢?他有他的无奈,她有她的悲哀,也许他也曾回去寻找,也许他也在心中期待,只是寻找无果,期待过后,他仍旧要做他尊贵显赫的皇子,而她依然得做她不见天日的杀手。那个给了她最初的温暖和承诺,又用生命去保护了她的少年是她记忆中最美的风景,从不曾忘记。风景只能是风景,回忆也只能用来回忆。既然他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生死与共,那又何必再记起?在他心里,那个自己早已经死去了吧?
眼睛有一点湿润,喉头有一丝腥甜。那一滴清泪是她九年牵挂的祭奠,那一口热血是她九年思念的倾吐。从今而后,不必牵挂,不再思念,他只是他,她也只是她。
奔跑,狂风呼啸,吹干了那滴牵挂;奔跑,马踏黄沙,掩埋了那片思念。
巫妖一马当先,将伏离与尧野远远甩在后面。
前面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