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蛮活动了一下手腕,站在杨九娃面前,显得非常随意:“大家继续吃喝,邢小蛮落难之人,绝对没有跟谁过意不去的意思。不过——杨大哥今日之举实在不敢恭维”。
杨九娃脸色紫胀,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找个台阶下来:“邢小蛮,我****先人!你捣毁了我的山寨不说,还日了我的女人”。
“骂得好”!邢小蛮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你现在重新把我捆起来,去刘副军长那里邀功,刘副军长还要亲自给邢某松绑,杨兄你信不信?邢某再给杨兄指一条发财之道,如果杨兄东渡黄河,把邢某献给日本人,日本人即刻就会赏给杨兄一万两白银”。
这无疑又是在将杨九娃的军,杨九娃有点江郎才尽,可是他仍然不服气,面朝邢小蛮嘿嘿一声冷笑:“邢小蛮,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你敢不敢跟我现在就去面见刘副军长”?
“那有什么不可以”,邢小蛮还是显得非常随意。“你最好将我捆起来,那样以来杨兄就能在刘副军长面前重塑形象”。
杨九娃算服了,他根本就不是邢小蛮的对手。可是杨九娃也不会善罢甘休,杨九娃朝左右使眼色,疙瘩和楞木一左一右,对邢小蛮形成夹击之势。
邢小蛮左右看看,突然朗声笑了:“大家以后还可能相遇,不要伤了和气”。
疙瘩和楞木还没有见识过邢小蛮的武功,自然有点不服气。两人同时扭住邢小蛮的胳膊,大家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楞木和疙瘩同时倒地。
邢小蛮弯腰将两人扶起来,有点谦恭地说:“两位大哥如果得了师傅真传,武功不在邢某之下,邢某落难之人,大可不必那样。邢某看这山寨也容不得邢某,邢某只得另投明主”。说毕,邢小蛮转过身,大步走出大堂。
“且慢”。杨九娃挥手又将邢小蛮叫住,“贤弟刚才说你刺死了太原警备司令,能付说出其中原因”?
邢小蛮神色黯淡:“邢某九死一生回到太原,推开家门,发觉自己的妻子竟然跟池田大佐混在一起,邢某一怒之下,将那奸夫****全部杀死,走投无路,前来投靠杨兄,想不到杨兄竟然容不得邢某”。
杨九娃离座,拉邢小蛮重新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举起酒杯,直言道:“杨某鲁莽之人,对贤弟有些芥蒂,贤弟不必介意,贤弟如果有意加盟,杨某愿意让出首席,这山寨的头把交椅非你莫属”。
邢小蛮忿然道:“杨兄如此说话让邢某无地自容,邢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绝不会跟杨兄争山寨之主!罢了罢了,这杯酒先在在这里寄存着,咱们后会有期”。说毕,一个鹞子翻身,跃出门外,大家及时赶出去观看,邢小蛮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深沉,一弯明月高挂,偶尔传来几声鹿鸣,邢小蛮在山林里行走,不觉来到瓦沟镇,跃上低矮的屋顶,在郭麻子官邸小院内飘落。不知为什么邢小蛮提起郭麻子有些留恋,感觉中郭麻子值得信任,他想让郭麻子为他指条生路,邢小蛮不想就此沉沦。
把耳朵贴在郭麻子窗口,听见雀儿在郭麻子怀里说着呓语,那一刻邢小蛮胸腔被撕裂了,殷红色的铁锈汩汩流出,感觉中所有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惟有他自己为了活命而奔波……邢小蛮不愿打扰老领导平静的生活,悄悄从郭麻子的宅院内退出。
万般无奈中邢小蛮想到了李明秋,李明秋是邢小蛮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迎着早晨的一缕晨曦,邢小蛮混进了凤栖城,看城里边冷冷清清,街道两边的商铺稀稀拉拉地挂着几盏花灯,猛然间想起现在正是正月天,邢小蛮在郭麻子手下当警卫那几年,凤栖的秧歌从正月初二一直闹到正月十五,可是这几年人们没有心情闹秧歌了,战争的阴霾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
路过常有理的包子店,看热蒸的包子刚刚出锅,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元钱,常有理接钱时惊呆了,这不是告示上张贴的通缉犯吗?!常有理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惊动了街上巡逻的士兵。邢小蛮慌乱中进了一条巷子,发觉是一条死胡同,四周城墙上的士兵举枪一起向邢小蛮瞄准,邢小蛮插翅难飞。
邢小蛮身上带着枪,可是这阵子他不想杀人,邢小蛮估摸着自己的死期已经降临,能死在自己人手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邢小蛮把指挥刀跟手枪取下来放在地上,然后高高地把双手举起。
早有人把邢小蛮进入凤栖的消息向刘副军长汇报,刘副军长已经通过内部情报得知刺杀太原警备司令是邢小蛮所为,他知道邢小蛮已经走投无路,严令士兵不准开枪,并且亲自带领着士兵来到邢小蛮藏匿的巷口,看见邢小蛮在巷子的尽头站着,面无惧色。
随行的卫兵担心刘副军长的安危,狗急跳墙,邢小蛮危难之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他们劝刘副军长离邢小蛮远点,邢小蛮已经是瓮中之鳖,由他们来收拾。
可是刘副军长深知,邢小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邢小蛮走投无路时能在凤栖城里出现,证明这条汉子已经浪子回头,极有可能是来投诚,他让大家把武器放下,然后独自一人进入巷子跟邢小蛮交涉。
邢小蛮看刘副军长只身一人前来,突然给刘副军长跪下了:“邢小蛮自知罪孽深重,不该替日本人卖命,现在带罪前来投诚,如若能免邢小蛮一死,邢小蛮将肝脑涂地,带罪立功”。
刘副军长将邢小蛮扶起来,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