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文爱送饭以后一直不见回家,蜇驴蜂左等右等,等得心慌。她抱着孩子把门虚掩上,沿着地塄坎去寻找文爱。
正是一年秋天最好的时光,艳阳高照,罂粟花怒放,这种花开完一茬又开一茬,从六月天一直开到十月下雪。蜇驴蜂几个月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感觉中日子又出现了希望。正走间突然听见好像有女孩子在哭,她循着哭声看过去,只见文爱的送饭罐罐放在地头,一个老男人压在文爱身上正在大力起伏。蜇驴蜂想都没想,举起送饭罐罐一下子向那个男人的头上砸去……
蜇驴蜂傻了,她根本没有想到一只瓦罐能把人的脑浆砸出,看那脑瓜盖绽裂,白哗哗的脑浆散了一地,蜇驴蜂可着嗓子吼了起来,那不叫吼,那是灵魂被撕裂,天地间全都感觉到了恐惧。
齐结实齐壮实闻声跑过来,看到这种局面竟然显示出了男子汉的大义凛然,两个男孩子可能还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他俩让自己的媳妇和丈母娘先躲起来,天塌下来有他俩顶着。
扭曲的年代人们根本没有是非观念,有的只是一种无原则的仗义和那种幸灾乐祸的起哄。老班长听说连长被他的两个继子所杀,马上去菜子峁搬来了那些曾经在一起烧茅炼丹的游兵散勇,游兵散勇们根本不分是非曲直,大家手执卡宾枪把郭宇村包围。郭宇村家家都有枪,大家都不去割烟了,拿起枪去跟那些游兵散勇们对峙。